“听到声音了,进来吧。”
明昼茯苓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司歌,可也不能这么快吧,她有些不满,“我哪里发出声音了,你耳朵是狐狸耳吗?”
“过来,坐。”
司歌示意了下自己身边的石凳,而明昼茯苓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坐了过去。
“怎么过来了?”
“药没了。”
“你不是不爱喝吗?怎么现在忽然积极了不少。”
“为了我的身体好。”
司歌就知道明昼茯苓在胡扯,可不知道为什么三个月未见,此刻见着时,心里荡开了好些涟漪,“手。”
明昼茯苓乖巧的将手伸了出来。
司歌搭脉探查了一番,“恢复的不错,以后可以改为七天一瓶了。”
“嗯。”司歌的体温有些烫着明昼茯苓了,她如蚊吶般答了一声。
“怎么了?”司歌看见明昼茯苓忽然低下了头,还以为她有什么不适,他将手掌覆上了明昼茯苓的额间,担忧道,“怎么这般烫,着凉了?”
“没有。”明昼茯苓骤然离远了些。
司歌有些诧异的收回手掌,他心里有些闷,却不知为何而闷。
“你还要守这冰结茯苓多久?”
司歌看了一眼冰结茯苓,“大概就在这两三日了,等它生长期过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明昼茯苓眉眼间的欢喜一下就散了,她若是出去了,还能回来吗?
幸而明昼茯苓低垂着眉眼,司歌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她抬起眸子时,已换上了温和的神情,“好。”
她错开了司歌的眼神,看向正在茁壮成长的冰结茯苓,终究她不曾属于这里,离开也是迟早的事儿。
“长的真好看。”
冰结茯苓半透明的花瓣儿已经有了绽放之势,纹路清晰,脉络明显,于冰霜覆盖之下展露莹莹光华,围绕在其上的护佑之力是明昼茯苓熟悉的感觉,那是司歌的法力。
若自己便是那朵冰结茯苓该有多好,她如是想。
“司歌上神可有心愿?”
司歌一愣,他似是不解,“神,无欲无求,亦无愿。”
明昼茯苓藏在衣袖里的另一只手不自觉的紧了紧,面上虽不显,可语气里带着些微颤,“司歌上神现在仍是无欲无求,亦无愿吗?”
明昼茯苓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
“神以六界安稳为责,若一定要说愿求为何,大概如是之上。”
明昼茯苓眼神瞬间晦暗,若不是冰结茯苓之上的莹莹光华仍旧映射在她眼里,她或许已经墨如深渊,哪里会被莹莹光华衬托的宛如星辰。
同样都是漆黑一片,却因为那偶然存在的光芒,变成了灼灼光华。
“我累了。”
明昼茯苓起身,却被司歌拽住了手腕。
“为何突然间不开心了?”
不似喝药时的不开心,而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不开心,虽然他看着明昼茯苓笑着,眉眼间温柔的不成样子,可他就是觉得她不开心了,很不开心。
“没有啊,可能是有些困了,我来之前,才喝了药。”
“等过几日冰结茯苓过了生长期,我便去陪你。”
“好。”
明昼茯苓挣脱开了司歌的手掌,广袖从他的掌中划过,他想再去抓住的时候,只剩掌心的粗糙质感,他什么都没有抓住。
司歌的心忽然就空了,他的脑海里迅速出现这半年来,明昼茯苓陪在他身边的场景,从默然到相识,从相识到相知,每一帧的眉眼笑意与灼灼目光,从他的脑海里一一划过,她总是眉眼轻笑的看着他,向他撒娇,向他讨好,善解他意。
他舍不得惹她不开心,可他不知道,她为何不开心。
司歌脑海里乱极了,他现在越发的想冰结茯苓赶快度过生长期,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她,明明她才刚走,但他却觉得有些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