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寒星回简陋瓦市的第一件要事就是,拔草。
是的,拔草。
仅仅是因为他进门之时,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无心之言,“你这地方什么都好,就是这草长的极不协调。”
然后他现在就在明昼茯苓的威视之下勾着身子一脸愁苦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拔着草。
此草名为疯蔓草,草如其名,只要沾染了妖力就会疯狂生长,因为这草需要手把手的拔,明昼茯苓也就难得管了,任由它们长成了铺天盖地之势。
其实这草也不是没有好处,它们长在这里,挡了许多毒虫侵入,毕竟这简陋瓦市地理位置特别的不好,整年整年的都有不同的毒虫爬来爬去。
她其实有时候也是涂了个方便。
若不是邝寒星一进门就嫌弃这草长的不好看,她也没想起来还是拔干净的好,到时候将拔下的草用清水煮沸煮化煮成粘稠状,晾晒成块,碾成粉末,洒在简陋瓦市周围,驱赶毒虫的效果会比现在更好。
当然这些事情还是得由邝寒星来做。
“寒星,我有个办法,能比你现在更快,你要听吗?”
邝寒星还沉浸在铺天盖地的疯蔓草中,他现在就想打死自己,为什么嘴碎,为什么多言,看自己作的。
明昼茯苓没有听到回应,又大声喊了起来,“寒星,寒星。”
“听着哪。”
“狼刨式,知道吗?你变成真身,用爪子刨,肯定比现在快。”
邝寒星在一片疯蔓草里抬起头来,极为嫌弃的看向明昼茯苓,“你怎么老是锲而不舍,我的真身就那么讨你喜欢?”
明昼茯苓委屈般的抿了抿嘴,带着些失落的腔调,“我就是想看看毛绒绒的小狼崽长什么样子。”
“我不是小狼崽,所以,你想都别想。”然后不再理会明昼茯苓,赶紧一把一把的继续拔着草。
这前院地里几乎都长全了,他得拔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邝寒星一个头两个大,感情她带自己回来,就是为了给她收拾院子的。
邝寒星这一埋首就又过了一个时辰,眼见着日头西下,院子里的疯蔓草才拔了五分之一不到,他似累着般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当真不去?”
明昼茯苓拧着水壶坐到了邝寒星身边,她将水壶递给邝寒星。
邝寒星接过,仰头喝了起来。
“不去,没什么意思。”
“你是不想去,可她们好像很想让你去。”邝寒星话音刚落,一个侍从模样的妖族就走了进来。
“二公主殿下,少君问你什么时候过去,你已经迟了半个时辰了,若再不去,君上该要生怒了。”
明昼茯苓笑意迎迎的看着那名侍从,那侍从是明昼夕颜的心腹,本就不将明昼茯苓放在眼里,如今又见着明昼茯苓不敢得罪明昼夕颜的样子,便是有些飘飘然,说话的语气更为不屑,“二公主殿下还是快随属下过去的好,否则惹怒了少君,怕是不好收场。”
邝寒星握住水壶柄的手一紧,她平日里过的日子就是这样的吗?
明昼茯苓大概是感受到了邝寒星的情绪,她倚着邝寒星的肩站了起来,临拿开手时还拍了拍邝寒星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动作。
“好,我一会儿就去。”
“那属下在门外等着。”
“不用,这门你出不去了。”
那侍从还不明白明昼茯苓是什么意思,就已经被扼断了脖颈,面目疑惑的震惊之余是死不瞑目。
“看到那棵树了吗?”
邝寒星顺着明昼茯苓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棵长势极好的大树。
“吊起来,那树有好些年没好好养养了。”
“小心些,明昼夕颜这般希望你过去,怕是有诈。”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