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姜眼见形势失控,她走到阮禾身边,施礼道,“君上,阮禾身体不适,属下先带她下去休息。”
慕晚吟没有回答,他眼神很是阴鸷,他还停留在阮禾刺澄衣的那一剑上,若不是祁宁和自己的反应快,他的衣儿会受伤,会流血,无论哪一种,他都承受不了,他的眸光之中含着杀意,几乎要夺眶而出。
祁姜将阮禾半扶半拽的带着离开了厅中,她看到了慕晚吟眼中的杀意,可火狐族对慕晚吟有恩,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慕晚吟杀了阮禾,这样会寒了南明妖族的心。
“流血了?”澄衣挣脱慕晚吟的怀抱,拿起祁宁受伤的手掌。
“无事,不过是未焉出的太急,不小心划了一下。”
“急什么,她伤不了我。”
澄衣腰间的咒乐绫早已蓄势待发,只要阮禾的妖器再靠近她一点,咒乐绫就会将她的妖器缠断成两截。
慕晚吟站在原地,他看着自己落空的怀抱,又看着澄衣对祁宁的柔声软语,他忽然生出了惧意,他的衣儿会为了祁宁离开自己。
“祁宁,出去。”
祁宁身形一震,他抽回手掌,他把澄衣当成了她,从刚才眼见着妖器将要刺破澄衣的时候,他便把澄衣当做了她,他的愤怒与胆颤,都淋漓尽致的不加掩饰。
错了,不该是这样的,她还什么都不记得,他不能这样。
祁宁往后退了几步,错开了澄衣,对着慕晚吟施礼后,便退了出去。
祁宁思绪有些混乱,自从黑色茯苓花全然觉醒,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将澄衣当做她,他知道自己作为邝寒星时对她的执着有多深,可现在他既是祁宁也是邝寒星,他们之间拉扯不开,牵扯过深,但他想留给澄衣时间,也不想太早暴露自己。
“祁宁,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祁宁脚步一顿,他走到祁姜身边,轻声道,“阿姐。”
祁姜没有说话,她将阮禾安置好后,便迫不及待的回来找祁宁,她将祁宁带到了一处小亭里,四周乱石林立,萧条不已。
“你对阿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公主殿下。”
祁姜认为祁宁是喜欢的,她清楚的看见了未焉划过他的掌心,鲜血直流,可他一语不发,眼含愤怒的用另一只手扼住了阮禾的脖颈,她的弟弟,她的祁宁何时出现过这般神情,仿佛是差点失去了追寻多年的珍宝,愤怒与痛苦的无以复加。
祁宁心知肚明一定是自己刚才的举动惹得祁姜生了怀疑,看来确实不妥,不知道慕晚吟是否察觉到了异常,怀疑起自己的身份。
“祁宁。”
祁姜见到了这个时候祁宁还在走神,忍不住大声唤他的名字。
“阿姐误会了,我对公主殿下和对君上一样,只有忠君之心,没有其他想法。”
“真的?”祁姜狐疑不定。
“真的。”
“可我明明看见你”
“我和公主殿下日日相处了十年,相比其他的,总要亲近些,阿姐莫要胡思乱想,君上对公主殿下有情,公主殿下对君上有意,我看的清清楚楚,自然不会自讨无趣。”
祁姜的担心其实也源于此,若慕晚吟和澄衣相互无意,祁宁若是喜欢,能两厢情愿,她也不会阻止,但正是因为她看的清清楚楚,慕晚吟时不时的对澄衣透露出的霸道占有,她才想劝告祁宁一番。
不过既然祁宁本就无意,是自己看错了,便安心了。
“你能看清自然好,我生怕罢了,未焉凶戾,还是先疗伤为好。”
祁宁嗯了一声,他的心思不在此处,而在慕晚吟是否生疑那里,他有些担心和后怕,他刚才太过担心澄衣,妖力调动的太多,他不知道慕晚吟是否有发现端倪,只能在后面的日子里悄悄打探打探。
祁宁心思流转,若他知道慕晚吟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澄衣身上,他便不会生出这份担心,慕晚吟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祁宁刚才的举动和速度,因为他还在局促不安的看着澄衣,思考着该怎么办。
澄衣揣着冷意的眼角染上了笑意,她站在原处,等着慕晚吟先说。
“衣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哥哥以为,我将事情想成了什么样?”
慕晚吟语塞,好半晌他才又开了口,“我从未想过伤害你,不管是你刚出生的时候,还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亦或是往后,我都不会伤害你。”
慕晚吟见澄衣没有反应,他蓦然抓上了澄衣的双肩,“衣儿,你信我,你信我,好不好。”他握住澄衣双肩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这份不安来自于澄衣的一言不发。
信?如何信?假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