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吟回首,将往生镜收进了灵海。
此处大概是没了往生镜护卫的缘故,薄雾已经消散干净,黑色深渊也没有刚才那般深邃,它们从一望无际到浓墨渲染,已然从永无止境到了着墨颜色。
一条蜿蜒的小路,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是刚才一群妖族出来的地方。
慕晚吟很在意明昼呈欢刚才的态度,明明之前死死护着往生镜,半点不愿他靠近,怎么只是一进一出的时间,这往生镜就失了它的用处,甚至为了离开,直接舍弃了往生镜。
刚才那个妖族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或许,那里会有蛛丝马迹。
慕晚吟率先往曲折小路走去,小路不长,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尽头是一处星光灿烂岩石陡峭之地,它们合在一起,宛若怀抱,只余头顶星空,美妙绝伦。
“有破碎妖魂的气息。”这是澄衣刚踏进星光岩石时,感知到的信息。
一个,两个,三个,不,有无数的破碎妖魂气息,他们到底在这里做了什么,这么多的妖魂散发出的破碎气息,味道浓重的让她胆颤心惊。
不论是妖魂,还是破碎妖魂,都是要被活生生的抽出体内,气味才能这般浓重,她曾经历过生抽妖魂之痛,那种感觉可以用绝望来形容。
明昼呈欢抽了这么多的妖魂,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与她的可主万妖命数有关?
“走吧,这里没用了。”
这话是慕晚吟说的,往生镜的作用便是保护这里的秘境,如今秘境已被炼化带走,往生镜也没了用处。
用妖魂炼制秘境,想来只能与天命逆转策有关了。
看来明昼呈欢已做好了夺取澄衣命数的准备。
“她怎么成这样了?”澄衣愕然的看着阮禾。
“属下回来时,先去看望了祁宁大人,见大人一切安好,便寻来了阮禾妖主的房间,只是刚进来便是这般景象,属下不敢贸然上前。”
澄衣觉得应该是自己的关系,明昼予浅话虽然说的婉转,也不过是不想搭理阮禾罢了。
阮禾衣衫浑身湿透,在血色渲染下,她的脸色显得极为苍白,衣衫上的划口细小而紧密,合着血液已分不清伤在了哪里。
她面目看着分外难受,似乎正受着什么煎熬,可澄衣环顾了一圈,也没见着伤她的东西。
澄衣点出一点妖力送进了阮禾的眉心,阮禾这才眉目舒展,却依旧在昏睡之中。
“殿下何必救她?”
“她是南明妖主,是哥哥亲任的妖主,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她与阮禾的仇,不着急,慢慢来。
“祁姜在祁宁那里,你去将此事告诉祁姜,毕竟,阮禾是她带来的。”
“是。”
“对了,哥哥也在那里,你将此事当着他的面儿说。”
“是。”
澄衣走之前瞅了一眼阮禾,她又想起了阮禾的衣衫半解、媚眼如酥,这只火狐当真是让她极为不爽,可看她倒在血泊之中,要死不活,却有一种从心底里升起的愉悦。
她若是更痛苦,自己是不是就能更愉悦哪。
澄衣蓦然笑了起来,或许,以后,可以试试。
临渊石山。
澄衣眉色很沉,她没有想到,九幽莲锁剑的冰寒剑意竟将他们带到了临渊石山,这种明显而直白的指引,已是告诉慕晚吟,明昼呈欢潜藏在灵鹤族中。
就在他们到达灵鹤族的那一刻,冰寒剑意再次沉静了下去。
“见过君上,公主殿下,从蕴妖主,祁姜妖主。”
容斓曦原本在房中撵茶,却听侍从来报,说是妖君一行忽然出现在临渊石山,他赶紧放下撵到一半的茶,匆匆到了妖府外。
“阮禾妖主这是?”
“受了伤,不碍事。”
这话自然是祁姜答的,从不归谷离开后,阮禾一直都是祁姜在照顾,只是临近临渊石山时,她将阮禾交给了明昼予浅,美其名曰,男人气力大,明昼予浅抱着最为合适。
明昼予浅是有将求救的目光放到澄衣身上过,可澄衣看了一圈,祁宁受了伤,从蕴冷漠的很,慕晚吟抱不得,看来看去,只有他最合适,也就直接无视了明昼予浅的求救,一脸与我无关的模样与他擦身而过。
此刻的明昼予浅抱的可是面无表情。
不过内心是否如面上这般平静,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已娶妻,而且还被容斓曦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