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斓曦将空碗放在一边的小桌上,伸手摸了摸澄衣的额头,确定体温正常,念念有词道,“没发烧啊,你说你两个时辰前直接晕倒在我面前,两个时辰后就告诉我,你没事,我能信?”
澄衣知道容斓曦这是有些生自己的气,可眼下的事情,本来就是自己多想造成的,怎么能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烦恼硬塞给容斓曦哪。
澄衣打掉容斓曦的手,“我没事不好吗?非要我有事,才好?”
“哎,”容斓曦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澄衣看着容斓曦担忧的神情,也知道他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她用双手握住容斓曦刚被自己打掉的手,柔声道,“我只是需要些时间,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这是澄衣第一次主动握住容斓曦的手,容斓曦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里有丝丝暖意穿透全身,原本有些拉长的嘴角,也微微弯了起来。
容斓曦反手附上澄衣的双手,柔声道,“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澄衣看着容斓曦的神情,知道容斓曦是将刚才的不悦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微微松了口气,来临渊石山这么些年,唯有能与容斓曦和容秋棉说上几句话,从而渐渐熟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失去朋友。
“斓曦,我觉得你家的鹤叶草十分好用,我现在都有些困了。”
容斓曦笑了笑,“鹤叶草只能调息养气,又没安眠的效用,你确定你是真的困了?”
澄衣赶紧点了点头,也不管容斓曦怎么拆穿自己,“困了,困了,真的困了。”
澄衣难得乖巧,容斓曦也难得计较,他拿起刚才放在一旁的药碗,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道,“我就睡在主阁旁边,你若有事,可让侍女来唤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容斓曦端着药碗出了门,吩咐了守夜的侍女一番,才安心回了自己临时的房间。
而此时的慕晚吟正站在霁戊阁外的一棵靠近主阁的柳树上,他将澄衣与容斓曦在房中的一举一动全部都看在了眼里,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唯一能看出些思绪的东西,就是他放在身后紧握的手。
难道今日自己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慕晚吟仍旧站在柳树上,他止不住的问自己,难道是真的没有说清楚吗?
澄衣喝了药,嘴里甜苦甜苦的,难受的很,她慢慢起身,走到桌边,刚倒好一杯茶,还未来得及喝,便觉得有一丝晕眩的感觉,她赶紧将茶放下,双手撑在桌面上,试图硬抗过这丝晕眩感,只是这种身不由已的事情,想想也就好了,最终的结果自然还是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晕眩感退了过去,澄衣却觉得自己浑身被包裹在丝萝花香中,这种熟悉又低沉的香味,让澄衣不由得想起了慕晚吟。
“衣儿衣儿”
这熟悉的唤声,澄衣猛的清醒,看清了抱住自己的面孔,澄衣开始挣扎了起来,试图离开慕晚吟的怀抱,可慕晚吟哪里会让她得逞,依旧紧紧的抱着,没有丝毫要松开的迹象。
大概是动静大了些,惊扰到了门外守夜的侍女。
“澄衣小姐,可是有事需要吩咐奴婢?”
“没事。”
澄衣说完,见着门口确实没了动静,又将目光放到了慕晚吟身上,小声道,“你放开我。”
慕晚吟没有理会澄衣,直接将澄衣抱了起来,经过烛台之时,烛火瞬间熄灭,慕晚吟将澄衣抱到软塌上,放在了里面,自己也合衣躺了下来。
澄衣惊呆了,都忘记了自己还在挣扎之中。
“你你做什么?”
“今夜你不在罗君阁,本君睡不着。”
澄衣闻言,直接放弃了抵抗,她躺平在软塌上,看着房顶,没有说话,与其说是没有说话,还不如说是无话可说,澄衣想着,就这样安静的躺着也好,虽然身边的男人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了替代品,可自己的心里对他总归是喜欢的,也舍不得把那些事情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总归都要牵扯不清,能欢喜一时便欢喜一时,岂不也是快乐的。
澄衣大概也是想通了,她微微侧身将目光放到一旁静躺的慕晚吟身上,虽然只能看清楚侧颜,可她仍旧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这种感觉来自心里深处的悸动,它像有千万只蚂蚁来回穿梭,酥麻作痒,有些难受,却能刚好承受。
澄衣突然自兀的笑了,有些刻意压制的声音,却在安静的房中,显得很是特别,“君上,真好看。”
“本君知道,只是你日日都说,可曾厌烦?”
“那君上日日都听,可曾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