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需要王爷和王妃一同出席的宴会,王妃都是不会出面的。
至于一侧搀扶着她的女子,一身淡粉色的对襟长裙,模样温柔羞涩,眉间点着而今时兴的花黄,正是墨青崖的正妻,平宁王世子妃。
倒也可怜了这个姑娘,年纪轻轻的嫁入了平宁王府,原本以为能这一辈子穿金戴玉衣食无忧,却不想夫君看到她……竟然一点儿都不行!
世子妃对着蜡烛哭了两天,又去同婆婆泣诉自请下堂。
可老王妃到底是心疼自己亲儿子的,若是真的让世子同世子妃和离,岂不是便坐实了自己儿子不行了
这些年来,世子妃给墨青崖张罗的妾室填房足有十之二三,可墨青崖愣是一视同仁,全都好生的储在家里没有动过一根手指头。
纨绔子弟做成这个样子,墨青崖也真是举世第一了。
“世子在哪儿?”平宁王不怒自威的开口。
黄培盛连忙回应道:“今日我们医馆的元大夫要给世子换新药,我师傅也在,现在应该正在后院,我带王爷过去。”
平宁王点了点头,跟在黄培盛的身后一起去了后院。
跨过角门,便看到墨青崖急匆匆的左转右转,而元向晚却在一旁调配药水。
李怀仁则是站在一侧,仔仔细细的与元向晚商讨药理,一时间三个大忙人竟然全都没有发现平宁王大驾光临。
“世子殿下,师父,王爷来了。”黄培盛连忙出声提醒。
几人这才晃过神儿来,向平宁王施礼。
老王爷走近了,看了一眼年纪轻轻的元向晚,眉眼之中满是不相信。这样年轻的一个小姑娘,看起来还是未通人事的,难不成就是她说能治好墨青崖的病?
他看着元向晚取出来放在杯子里化开的那颗丹药,微微皱眉:“这是什么药?”
“是用羌活,人参,鹿血鹿茸等药材研制的大补药,只要吃下这一颗,定能保世子殿下今夜能够圆房。”元向晚将杯子推给了墨青崖:“殿下请。”
老王爷到底比墨青崖多吃了几年的饭,心里也多长了一个心眼儿。
他伸手按住了那只杯子,目光如炬:“你也知道你所医治的乃是本王唯一的儿子,不可有丝毫差错。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丫头就敢说自己是神医?本王如何信你?”
四下静默,一时间无人开口。
李怀仁站在一旁,连忙打圆场解围:“见过平宁王,老夫是济世堂的大夫李怀仁。元姑娘的医术我和附近的乡亲们都是见识过的,定不会有差错。世子既然是来治病的,还需得遵医嘱服药。”
“若她想要害世子呢?你能负得起这责任么?”平宁王问道。
这下,李怀仁是真的说不出话了。
平宁王说得对,墨青崖到底是世子,皇亲国戚,朝廷录了金册的皇室子弟。若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是元向晚了,就算是自己的脑袋加上也不够赔的。
他动了动嘴唇,还是退到一旁闭了嘴。
元向晚巍然不惧的抬眼,看向这个曾参与过夺嫡之战的老王爷。
这世间但凡是皇上的子嗣便没有没肖想过九五尊位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平宁王难道真的能放下心中的执念么?
她不敢多想,只是问道:“那王爷想要怎么样?”
“你先喝,你喝下去了没有问题,世子才能喝。”说着,平宁王将那杯酒推到了元向晚的面前。
平静的院子里,这一刻却像是腾起了惊涛骇浪。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果然如此啊。
墨青崖原本是听了元向晚的话,唤世子妃过来的。却不想王妃转身便将老王爷和王妃全都喊过来了。
他急的叹气:“父王,您这是做什么?这是医者开的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用。”
“她若是用了没问题,才算是有那么几分可信。若是她不敢用,你怎么知道这辈子里是不是有毒的?”平宁王道。
听着这一番歪理,元向晚已经在心中冷笑了。
若是放在现代社会,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医闹么?
原本他已经对墨青崖有了那么几分好感,而今见过平宁王,倒是连那一点刚刚泛起来的好感都消失无踪了。
她哼笑一声:“如此说来,平宁王是不相信我了?”
“你有什么能够让本王相信的?”平宁王反问。
院子里的气温,似乎降到了冰点之下,就连侍立在一旁的李怀仁都在细细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