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豪看着他们,并未察觉年轻人眼色中的真正含义,只忿忿地继续说,“我任职期间,他们席氏珠宝就贴着巴着往这里靠,我稍微有了点风吹草动,他们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我一样!要是说在风头上,他们小心谨慎是应当的,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们夫妇居然连屁都不放一个!”
人走茶凉是一个残酷又真实的社会现实概括,陆景豪并非不知道,只是人总在自己付出太多而又一无所获之后难免失望。
“陆清离她爸爸气度这么小哩!”许老太摇着bobo的小手,斜眼看沐文树。
“真的是席家太过分了吧。”沐文树揉了揉太阳穴,最近生活完全被婚礼所占据,就连做梦都梦见自己举着酒杯一桌桌地敬酒。
bobo抱着许老太的脸,忽然大喊了一声“奶奶”,乐得许老太抱起bobo不停地亲。
后院外两个大人的对话具体是什么内容,陆景豪没有听见,但是bobo那一声清脆的“奶奶”不偏不倚地落入他的耳中。
“bobo都会叫奶奶了啊。”陆景豪的语气中分明是十足的醋意,陆清离和清欢对视一笑,父亲这会儿还吃起许老太的醋来。
陆清离也怪是自己最近都忙着婚礼的事情,没空教bobo这些简单的称呼。
而陆景豪联想起bobo要叫自己外公,见到席氏夫妇才能叫真正的爷爷奶奶时,更加急火攻心。
“总之婚礼上我不想看到席氏夫妇!看到他们我就回来!”
众人见陆景豪发这么大的脾气,个个噤声不语,却又实在无奈。以婚礼作为赌注是陆清离和沐文树做了极大牺牲才得出的决定,现在却眼见着要被陆景豪的一句不同意而搅黄,所有参与设计的人都不甘心。
最终沉不住气的还是许老太,“清离啊,你就把你们的打算跟你爸爸说开了吧,说开了,这件事才更可能成功。否则,谁知道结婚那天还会不会蹦出什么岔子。”
“说开什么?怎么她知道我却不知道?”
陆景豪显然为了刚才bobo喊人的事情还跟许老太暗地里过不去,许老太也吸一口气准备跟他拌嘴,却又一次被沐文树及时拦住。
“干妈,你忍忍……”
许老太哼了一声,把bobo小心地放回学步车里,自己蹬蹬蹬就跑上二楼房间里不搭理这群人了。
陆景豪倒是更加来气,“这什么老太太?在我女儿家还能当自己家似的!”
清欢和简阳赶忙来陆景豪跟前说好话,陆清离却气定神闲地坐下。
许老太的话的确点醒了她,以陆景豪的性子,如果婚礼上临时发生了什么他意料之外的事情,还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既然担心这个,倒不如提前将他们的计划说穿,这样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至于造成自己人给自己人添乱的局面。
只是陆清离唯一犹豫的就是陆景豪是否会理解自己的做法。
“爸,您来书房一趟,我跟您细说。”
陆清离拿起茶几上的宾客名单交到沐文树手上,辛苦他和清欢把这些事情给梳理好,毕竟林浩然和杨凡那边的宾客,他们自己有个打算,而杨凡这几天也为了她从大连赶来的父母亲而忙得脱不开身,陆清离就更没有道理把自己的事情交给别人处理了。
陆景豪本来还傲气着不肯起身,可是清欢却帮他捏捏肩膀,“爸,你真该听听姐姐的想法。她牺牲那么多,只为这一天。”
这话勾起陆景豪的兴趣,他满脸狐疑地看清欢一眼,清欢却缄口不言,只推着他去书房。
陆清离将老爷椅推给陆景豪,“爸,您坐。”
清欢也赶紧把门关上,靠着门看着父亲和姐姐。
“说说吧,我倒想知道,你们几个瞒着我偷偷都做了些什么事。”
于是,陆清离一五一十地将婚礼上的计划和盘托出,陆景豪听得心中一颤,“这婚礼不是成了儿戏?!”
陆清离摇摇头,清欢抢过话头去,“这怎么会是儿戏呢,爸,文树哥和姐姐还是要结婚的啊。”
对于孩子们的打算,陆景豪想了很多,一阵沉默之后,陆景豪才缓缓重新开口。
“清离……”可是叫了陆清离的名字之后,做父亲的欲言又止。
“爸,您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您不是也恨吗,恨那些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如果他们没有来捣乱的心,我的一切设计都是空的。如果他们有意为之,那就不能怪我出这步棋了。”
书房中又是一阵沉默,陆景豪叹息一声,然后问了个别的事,“你和文树的结婚证领了吗?”
清欢又笑了,“爸,您还当文树哥和姐姐这是闹着玩呢?他们也是真心要结婚的啊!结婚证我都看过了,绝对是真的!”
陆景豪抬起手臂摆摆,“我是想问,文树这孩子心这么大,一点也不介意bobo……”
陆清离知道父亲的担忧,她微微笑,抚了抚额发,“嗯,他会好好疼bobo的,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