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文树听到门响,回头看到杨凡进来,站起身来,满脸歉意的道:“对不起,我刚刚太着急了。所以才……”
杨凡给了他一个释怀的微笑,淡声道:“我知道,陆清离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如果是我,我也会着急会失控的,没关系。”
她走近,看着陆清离安然的睡眼,眉头微微皱起,想是睡梦中都不安稳。杨凡伸手轻轻抚平陆清离紧锁的眉头,“医生说需要做些测试。也许等她再睡一觉,醒过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这话,杨凡说的既没有底气。陆清离一个柔软的女人,在那个破旧的工厂里待了三天三夜,遍体鳞伤,最后还倒在那个死掉的男人身边。警察已经调查出结果,那个男人是汪媛昉的哥哥,肯定为了帮他妹妹出气,没有少折磨陆清离。有时候,她想想,陆清离究竟是靠着什么样的力量支持着她度过那地狱一般的三天三夜,又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用铁棍砸死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当陆清欢接到杨凡的电话,得知清离已经苏醒之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她回到病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许老太和陆景豪。
陆景豪舒展开紧锁的愁眉,张嘴喝掉许老太送到嘴边的粥,“清离怎么样了?伤都好了么?”
清欢笑了笑,点头道:“医生说恢复得很好,但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所以您可得赶紧好起来,省得我姐姐担心,不顾自己的身体,大老远奔波忙碌的跑来看您。”
陆景豪往日都吃的很少,今天听到陆清离醒来的消息,心情舒畅,胃口大开,竟然吃掉整整一大份粥。许老太笑眯眯的放下空碗,从口袋里掏出柔软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陆景豪的嘴角,细致体贴。
陆景豪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陆清欢和简阳,伴着一张脸,不好意思的接过许老太手里的帕子,“我自己来。”
清欢偷偷笑着,“爸爸,我去医院楼下的便利店里再买些水果回来。”她转身拉着简阳走出病房。
清欢挽着简阳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老公,老祖宗们说的真对。你看,我姐姐也醒过来了,沐文树对她不离不弃,那份深情真是令人感动。而我爸爸,自从妈妈离开之后,表面看起来,他还跟从前一样,有些霸道独裁,但是明显年迈虚弱下来。我终于明白,有很多人没有在一起,不是不爱,而是更爱,深爱,所以愿意把那份感情埋在心里,变成支持自己生活的顶梁柱。爸爸跟妈妈那么多年没有见面,但是当妈妈走了,爸爸一夜多了许多白发。因为他心心念念,牵挂着的女人永远的离开了他啊。”清欢抱紧简阳,将眼角的那几滴泪抹在简阳的胸口衬衣上,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老公,你说,爸爸如果跟许老太在一起,他会不会就再也不记得我妈了?”
简阳扣着她的后脑勺,“傻丫头,不会的。每一个人都是无法取代的。爸爸的生命还有很久,有个伴儿在身边,未来的日子会走的轻松和快乐许多。妈妈永远在他心里,被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清欢抬起头,娇嗔道:“那我如果比你先走,你是不是也会去娶别人!”
简阳亲昵的刮着清欢的鼻子,“怎么会?我不会让你先离开我的。”
“那你要先走,抛下我一个人?”清欢挑着眉,追问道。
简阳抬头,看了一眼远方,将她拥紧,“为什么我们不努力为对方活得更长久,更幸福?你就是我的幸福。你不能不在。”
清欢心里暖暖的,反手抱紧简阳,紧紧的依偎在他怀里。何必想那么多?这样简单而纯真的爱情,有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
清离失忆了。
尽管杨凡和沐文树不愿意相信,但是医生已经下了诊断。沐文树心酸的看着病床上瑟缩的陆清离,从杨凡的怀里接过bobo,轻轻拍着熟睡的bobo,凑到陆清离身边,试图用bobo来唤醒陆清离一星半点的记忆,谁知道陆清离躲避不开,便尖叫着伸手拍在bobo的小身子上。bobo睡的正香,突然被人打醒,眼睛还未睁开,便哇哇大哭。陆清离听到这略显聒噪的哭声,更加惶恐,她尖叫着要沐文树他们走开,离她远一点。
原本安静的病房里瞬间像是炸开了锅,一片沸腾喧嚣。
杨凡连忙从沐文树的怀里把bobo抱出来。她没想到陆清离曾经将bobo当做命根子,甚至差点为了bobo而失去生命,如今,却如此抵触bobo的存在。她原本还劝说沐文树让bobo跟她多接触接触,也许对陆清离恢复记忆有很大帮助,没想到会事如其反。
杨凡连忙哄着哇哇大哭的停不下来的bobo走出病房。陆清离果然安静了许多,目光游离着不去看沐文树。沐文树1碰到她,她便下意识的挥手将沐文树拍开,眸中充满戒备。嘴里喃喃的说道:“你放过我,放我走吧!”话语中更多的时间惊恐和乞求。
沐文树苦笑着,压抑着心中翻腾的心酸,他开始一点点叙述他们曾经美好的回忆。“清离,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