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平日秀儿照顾的很认真,这一定是付慧亚最喜欢的花。
陆清欢走到床边坐下,被子上还有着淡淡的百合的香味。
清欢掀开被子,躺倒床上,鼻翼间尽是付慧亚的气息。
就像付慧亚还在她身边,默默的看着她,无声无息。陆清欢闭上眼睛,转了个身子,将手插在枕头下面,准备抱着枕头,调整到自己喜欢的睡姿。
手掌下面却不知碰到什么东西。陆清欢睁开眼睛,拿起枕头一看,竟然是一把小小的钥匙。
陆清欢皱着眉头,钥匙怎么会放在这儿?这把钥匙又是哪把锁的钥匙?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环视着四周。
没有人会把钥匙随意的放在这里,保姆每日来打扫整理床铺,一定会发现。
陆清欢看着手中还泛着寒光的钥匙,这一定是付慧亚匆忙之间,没能来得及收起来,所以才藏在枕头下面的。
只是她住院之后,再也没回来过,这床铺秀儿便也没有收拾整理。
陆清欢穿上拖鞋,在房间里寻找着,衣柜,小书橱,能翻得地方都翻了,却也找不到匹配这把钥匙的锁。
陆清离坐在床边,一手扶着后腰,微微喘息,额上都沁出了汗珠。
她用手掌不停地扇着,眼睛还不死心的四处乱瞟。
当目光落在脚边的床头柜时,陆清欢随意的打开床头柜,去发现在扇叶门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加了锁的小抽屉。
陆清欢微微睁大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中的钥匙,蹲下身去,跪在床边的地毯上,拿着钥匙去开锁。
抽屉果然被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袋。再没有别的东西。
陆清欢拿出文件袋,就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靠着床沿,慢慢的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一些泛黄的老照片,从眉眼间,可以清晰的判断出来,那是陆景豪和付慧亚,最后一张是她们一家四口的合照,那时候陆清欢刚刚出生不久。
陆景豪一手轻搭在陆清离的肩上,一手搂在付慧亚的腰间,付慧亚抱着陆清欢站在陆景豪的身旁,除了她和清离的表情有些呆萌,付慧亚和陆景豪的笑容幸福满足。
陆清欢抓着手中的照片,想到现在的情形,忍不住,两行滚烫的泪水突如其来的滑下来,掉落在照片上。
陆清欢连忙小心翼翼的拽着衣袖去擦照片上的泪水。
她将照片放到一边,继续从文件袋里拿着东西,一份付慧亚的病历,还有一个单薄的日记本。
陆清欢的随意翻到一页,看到这样的内容:
今天是确诊后第八天。胸口沉闷,心悸的感觉让我想起了他愤然离去的情景。
在房间里整整关了自己八天。
不想动手术。
清离离家出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照顾她?我还能不能再听到她叫我一声“妈妈”,清欢和他的关系也还没有缓和,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陆清欢抽了抽鼻子,伸手抹掉自己的眼泪,继续翻阅着:
第十八天,死亡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有好多舍不得,还有很多缺憾。
已经决定不做手术。
曾经,父亲便是上了手术台,再也没能下来。
这一次,我要好好把握我剩余不多的时间,去做些我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在医院中濒死挣扎。
陆清离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每天战战兢兢的独自面对着死亡随时会来临的恐惧,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的秘密,却不让她们察觉她的异样。
如果那天,付慧亚住进了医院,他们没有带着付慧亚出院,而是仔仔细细的检查,听从医生的意见,这一切是不是不会来的那么快?
陆清欢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腕,悔恨的泪水从眼角不停的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