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寒单手扶额,十分头痛。
为了替皇兄翻案,他先是设立了御史台压制朝堂官员,然后费尽心思寻找证人。已知在左京房放火的人是屈从吏,在左京房挖密道的人却不知是谁,也无从查证。可作弊的手段,一定是屈从吏放火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经过密道传递纸条。
屈从吏死不认账,咬死自己毫不知情。这条线索就那么断了。
现如今他执着于秘钥。一定是有人使用秘钥,才导致泄题。柳玉轩是掌管秘钥的三人之一,他却劝解赵宇寒收手,还将矛头对准神马戏团。
在神马戏团里,赵宇寒又发现了另一条地道,而这条地道的出口,是大内高手在蹲守。
能号令大内的人,只有当今皇上。
“王是狱中王,兽是笼中兽。”
柳玉轩的话反复出现在耳边,赵宇寒心中的猜测更加深重了。
难道废太子,不仅仅是苏相魏王的意思?
错了,一切都错了。
之前他所认定的朝堂,和现在他推测的朝堂,完全不一样。
“敬之,敬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身旁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虑,赵宇寒忽然清醒,看向面前的人:“你叫我什么?”
面前的女子还戴着狐狸面具,可此时的她,却和方才在地道中完全不一样。
敬之,是赵宇寒的字。除了父皇和皇兄,很少有人会这么叫他。百姓更是不知道他的名讳,直呼临安王。
面前的女子,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
难道这个女子,也是朝堂争斗的棋子?
赵宇寒的眉心一皱,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佯装成董姑娘的样子,你处心积虑引起我的注意,究竟是为了什么?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我。”董甜甜有些手足无措,为什么突然之间,赵宇寒对她的态度转变这么快?
“你说啊!”
赵宇寒反手掐住她的脖子,眼底有了杀气:“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凡是阻挡我的人,都该去死!”
狼子野心的魏王、心机深沉的苏相、亦或是高高在上的父皇,都有可能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在这场朝堂争斗中,没有什么所谓的亲情骨肉,有的是互相利用和制衡。
是的,赵宇寒想明白了。真正想要废太子的人,不止是苏相和魏王,还有他最信任的父皇。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害我?就连皇兄也要谋害?!在我中毒受伤险些送命时,只有皇兄肯救我!在你们这些人眼中,难道没有一丝真情吗?!”
仇恨和愤怒占据了他的心,赵宇寒一下子想到了当年。
那一年他十二岁,舅舅万国忠因谋逆罪服毒自杀,大臣上书奏请赐死母妃。他在御书房门前跪了七天,还是没有换来父亲的圣旨。在最危难的时候,只有皇兄站出来替他说话,奏请彻查。
也是那一年,母妃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渐有衰死之症。
自那之后,赵林思才悔恨,开始对万贵妃百般呵护。后宫之中,再也没有万贵妃威胁储君之位的说法。
可上天并没有这么放过他们母子,第二年西域进贡美酒,赵宇寒只是喝了一杯,就中毒昏倒。
中毒后最先拯救他的,也是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