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函谷关,地形逐渐平稳。穷山峻岭化作乌有,取而代之的丘陵平原。
日落时,一群人终于看到了城门。
隆郡天城,是隆郡第一个城池,也是郡守的领地。
郡守唐毅早已候在门外,身穿官府,表情严肃。
赵宇寒等人摇摇晃晃到了城门前,又累又饿,饥肠辘辘。
“下官见过王爷。”唐毅走上前来,双膝跪地:“属下接到圣旨,已经恭候王爷多时。”
“圣旨?圣上如何说的?”赵宇寒心中悲怆,他出师不利遇到洪水,几经周转才到了此地。如此仓皇窘迫,如何有颜面面对圣旨?
“圣上担忧王爷,命下官极力协助。”唐毅抬起头来:“王爷历此劫难,实乃艰辛。”
赵宇寒眼中泛起白光,连忙将他扶起:“郡守快起来吧,我此次前来,正是要和你商议对策。如今反贼猖獗,定会围攻隆郡,还需我们齐心破敌。”
“此乃属下分内之事,无需王爷多虑。”唐毅站起身,眼中满满的自信:“还请王爷先进城疗伤,我自会迎战破敌。”
赵宇寒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劝说。唐毅一个文官,从未上阵过,未免有些轻敌。
“那就有劳郡守了。”
一行人进了城,在旅馆歇下。官兵们忙着吃酒喝肉,一饱口福,董甜甜也去了澡堂清洗身子,唯有赵宇寒还在修养身子。
夜深了,寻江的洪水流了好几日,渐渐弱了几分。
池州内,一批批官兵疏通河道,
将洪水散开,总算控制了水流动向。
“赵将军,此次治水,你功不可没啊。”池州刺史站在河边,看向赵万牧:“日后回京,我一定上书为你请赏。”
赵万牧卷着袖子,将手里的铲子插在地上。
怒吼的寻江终于被他制服,可他也回不到过去了。
滔滔江水奔流不息,他的哀愁全随着江水而去。
“刺史,我这就要动身,去往逐鹿岛了。”赵万牧转身看向他,面露苦色:“请赏倒不必,我只有一件事求你。”
“哦?说来听听。”池州刺史名唤许平,他年纪不大,刚好二十出头,也是个文质彬彬的男儿。许平上任不到三年,就遭遇水患,正是一筹莫展之际,遇到了赵万牧。
堂堂平番大将军,声名在外,豪气冲天,他不要赏赐,却有什么要求?
许平走进了两步,却看得赵万牧脸上几分难过。
“刺史有所不知,我来池州,原是护送一对姐弟。如今我走了,他们二人还要劳烦刺史照料。”赵万牧从怀中掏出一枚手帕,递给许平:“这帕子也是那姑娘绣的,你将这帕子递给她,她就明白了。”
“敢问姑娘姓甚名谁?”
“她叫李心草,木子李,三点心,随处可见的草。”赵万牧眼含热泪,仍旧将手帕塞在他手里:“我这就去了,有缘再会。”
“将军,你还没说清楚呢。”许平在身后高喊,可赵万牧头也不回,毅然上马,带领着将士离去。
漫漫长路,王爷还在等着他去救援,他不能停下,只能奔跑。
马儿绝尘而去,踏过浅滩山丘,渐渐没了影子。
月光照在地上,夜深了,隆郡的客栈也熄灭了灯火。
这时候,却有几个黑影晃动。
四五个黑衣人踩着瓦片,行走在屋檐上。
他们都来到了郡守的府邸,正偷窥着一切。
唐毅身穿官府,冷眼看着粮草从眼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