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草,你何必跟着董姑娘一起受死呢?她是乞丐帮帮主,你又不是。”
赵万牧这一句话,着实激怒了李心草:“不管甜甜是谁,她都对我好,她救过我的命,我欠她的就该还,你怎么说这种话呢?!”
“不是的。”
“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你手起刀落,不知斩杀了多少性命。我这一条贱命在你看来,又算得了什么?
你自去做你的大将军,我自做亡魂野鬼,我们自此阴阳相隔,互不干涉!”
李心草说完这话,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心草,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赵万牧有口难辩:“我是为你着想,你不该就这么死了。你还有家,还有心耀呢。”
“你说错了,我早就没有家了。我父母贪钱,把我卖出去两次,我早已穿过嫁衣,是甜甜把我救出来的。”李心草提起往事,不觉鼻头一酸,垂下眼泪:“心耀也被我父母卖出去,还被你买了。我们姐弟,原本就是孤苦无依,没有人眷顾。”
“我白活了这么久,享受你的垂爱,已经是非分之福。我随着甜甜做了亡魂,也是有情有义的亡魂,即便是下了地狱,阎王爷见了我,也不敢说我是坏人,不敢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天上人间,何处不是安身之处?将军有心思虑我,不如多思虑一下自己。”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倒教赵万牧无法反驳。
若论口才,他就是读多少书,也比不
上李心草。
赵万牧在地牢待了片刻,见李心草执意赴死,心痛难忍,只好回到房间饮酒。
等他喝了个宁酊大醉,才哭出声来:“心草,我对不起你。”
他哭声震地,国医馆的守卫都听得清楚,可无人敢去劝慰。
一夜过去,桐柏县又迎来了黎明。大街上稀稀落落的,有几个农户走过,城门上贴着告示,吸引了众人围观。
“董氏女勾结帮派,刺杀皇亲贵族,袭击朝廷命官,今日午时三刻,将在西门斩首。”
“董甜甜不是咱们镇子的厨神吗?姑娘人善心好,不像是个反贼啊。”
“我家还给她家卖菜,从来没有被欺负,董甜甜是个好人啊。”
大家七嘴八舌,渐渐把这消息传了出去,周大婶听到这消息,一时哭晕过去。
“苍天啊,我们家遭了什么罪,我家姑娘好好的,一个两个都进了地牢,竟然要被斩首了!”
周大婶哭声阵阵,左邻右舍都来劝:“婶子别哭了,快去做些姑娘们平日爱吃的东西,断头饭不可少啊。”
邻居劝慰了一番,周大婶才止住了哭声,这时候日过三竿,时辰不早了。
周大婶连忙回到厨房,将家里的糯米糕蒸了一笼,放在菜篮子里。
好不容易赶到西门刑场,人山人海的,根本挤不进去。
许多人都是听闻董甜甜的大名,前来围观。
不多时,刑车拉着人,缓缓走近。车子里,董甜甜一脸惨白,换身都是被鞭打的痕迹
奄奄一息靠在李心草的怀里。李心草的身上也沾染了些土,头发凌乱,看起来有些憔悴。后面一车上,芋头低垂下脑袋,早没了昨夜的精神,恹恹的不说话。他身边的其他乞丐,更是小声嘀咕:“我不想死,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