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步冬泽紧张得紧紧攥着拳头,井伽伽已经被推进去一个小时了,可是还没有检查结束。
拉着步冬泽的手,井念天仰着脸,小声问,“爸爸,你说妈妈会不会再也不要我了?”
步冬泽弯下腰,抱起井念天,欣慰地笑了,他还是问他叫爸爸了,还是叫了。
“儿子,你妈妈不会不要我们的,不会的。”
“爸爸,昨天妈妈问我了,问我喜不喜欢你,还说了让我问你叫爸爸,我错了,我应该听妈妈的话,如果我要是听妈妈的话,妈妈就不会生气不理我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惹妈妈生气了,爸爸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问你叫老男人,你告诉妈妈不要生气好不好?”
步冬泽欣慰地笑了,原来在井伽伽的心里,他还是占有一席位置的,“儿子,你没有惹你妈妈生气,这不是你的错,别难过了。”
“可是——”
“傻瓜,别可是了,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等你妈妈醒来,等她醒来了,爸爸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井念天点点头。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开了,院长和医生走了出来。
“伽伽怎样?”
“我妈妈醒了吗?”
院长摇了摇头,“井小姐还没有醒来,不过哲总,我们给井小姐的头部和全身都做了一遍检查,井小姐没有任何的病,她没有醒来不是因为头部之前受到过创伤引起的。”
“照你这么说,伽伽还是自己不想醒来吗?”步冬泽问。
院长点点头。
“那我妈妈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井念天问。
院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如果哲总要辞退我,我也无话可说,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井小姐什么时候能醒来。”
步冬泽蹙了一下眉头,说道,“那我能进去看伽伽了吗?”
“可以。”院长回答。
“我们进去看你妈妈。”
“嗯。”井念天点点头。
轻轻推开门走进病房,步冬泽放下井念天,坐到井伽伽的床边,轻轻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低声说,“伽伽,你就不要再睡了,醒来好不好?”
“妈妈,你醒醒,妈妈,我是念儿呀,妈妈,你听到我的声音了没有?”井念天趴在井伽伽的耳边,轻声叫着。
然而不管井念天和步冬泽怎样叫,井伽伽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史玲几乎要扛不住了。
“青青,你说我们家到底怎么了?”趴在女儿的肩头,史玲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井青青现在突然坚强起来,她忍着眼泪,还故作笑脸,轻声说,“妈妈,你不要哭,妈妈,我想伽伽肯定只是累了,她只是想休息,你放心,她肯定没事的,她是个懂事的丫头,再说了她还有念天,所以,妈妈你不要哭了,想开点。”
“妈妈不哭,妈妈不哭,你爸爸走了就剩妈妈了,妈妈不能哭。”史玲站直身体抹了抹眼泪。
春节原本是喜庆快乐的节日,而对井家来说却是痛苦与悲伤。
即便是再隐瞒,井陉死亡的事情还是走漏了消息,一时间各大媒体新闻统统报道这件事,毕竟井陉在这座城市里还是一个有着很高声望的人,尤其是曾经的井氏集团,在s市这个大城市里有一半的学校都是井氏资助兴建专门为那些贫困家庭的孩子提供几乎是免了全部学杂费的学校,还有敬老院,慈善机构,井氏每年投入到教育养老医疗的费用占了它全年利润的四分之一,所以井氏集团被收购就成了所有人备受关注的事情,然而今天在所有的人都跟自己的家人团聚合家欢乐的时刻,媒体却报道了井陉逝世的消息,不用想它在这个城市乃至其他的城市将会引起怎样的波澜……
井陉被送到了殡仪馆的时候井伽伽依旧没有醒来。
“妈妈,你快点醒来,再不醒来你就再也看不到外公了。”趴在床边,井念天小声说着,然而井伽伽毫无反应,依然沉睡,除了井念天,所有的人都明白井伽伽其实是在逃避,逃避这已经变成事实的事实,她的脆弱不能通过眼泪来宣泄,却用这样的一种方式表达。
“念天,我们去送外公吧。”史玲走到井念天身边,轻轻拉起他。
井念天点点头,在井伽伽的脸颊亲了一口,“妈妈,我们去送外公了,等我们回来你可一定要醒来哟,不然我就要捏你鼻子了,听到没有?”
井念天跟着史玲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就剩下步冬泽和井伽伽。
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井伽伽的鼻尖,步冬泽宠溺地说,“伽伽,该醒来了,你这个小懒猪,你都睡一整天了。”
森林里,井伽伽高兴地喊道,“妈妈,妈妈,我看到你了,妈妈,我是岑儿呀。”
见卢乐没有转身,井伽伽又喊道,“妈妈,你怎么不理我呀,妈妈,我是岑儿。”
终于,卢乐转身,井伽伽笑了,真的是妈妈。
“岑儿,你都长这么大了,来,让妈妈看看我的岑儿。”卢乐笑着看着井伽伽。
“伽伽。”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井伽伽扭过脸,笑更加灿烂了,“爸爸!”
井陉伸出胳膊,笑着说道,“伽伽,来,让爸爸看看我的宝贝女儿。”
“嗯。”井伽伽点点头,转身就要向井陉跑去。
“岑儿,我是妈妈呀。”身后卢乐喊了一声。
井伽伽赫然扭过脸,“妈妈。”
“岑儿,来妈妈这里。”
“伽伽,来爸爸这里。”
卢乐和井陉同时喊道。
井伽伽看看井陉又看看卢乐,左右为难,到底该去那边呢?
“井陉,我告诉你,岑儿是我女儿。”
“乐儿,伽伽是我们的女儿。”
卢乐生气地瞪着井陉,“不是你的,岑儿只是我自己的女儿。”
井伽伽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伽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