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唯独不知玄王何时出手,以其城府,必是雷霆一击,不会过多纠缠,且当不以镇伐,兵伐一出将是举国之战,玄王还未如何糊涂。”
“但无论四国哪一国,皆是敌非友,关中之地是因秦雍凉三分,诸国把控,若有一国统一关中雍凉将直接改变天下大势,关中可窥天下,寻常之人不知,诸国君王兵家岂会不知。”
公孙起微颔首,如今秦军中智谋之将寥寥无几,孟璞玉善守却不善攻,程不诨就一莽夫耳,其余几人虽有所长,但离独当一面还遥不可及,唯秦修堪称谋将,可却过于谨慎。
“因此,远交近攻,交好晋国,借晋国之力拖住玄国,威逼楚国,为防玄国起疑,当藏三分显七分,以备不测。”
兵家若不藏三分,必死无疑,尤其是谋国之战,步步为营方为上上之道,兵行险招,仅在于一城一战,那条路,秦国走不了,也不敢走,一步踏错必将国亡族灭。
将佩剑挂上,公孙起缓步出营,程不诨秦修相随,走了几步,望向茫茫夜空,突然问道:“秦修可曾推演过宗门异族之事,近日,总觉得不仅兵戈将起,百家将出,隐隐之间,我之剑道即将突破。”
“天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事有变,必有因,诸国之杀远不足以将我剑道蜕变。”
“未有,公子有交代,不入六关不得观宗门异族之事,期中有大恐怖在,非五关巅峰可推,且一人之事非兵家所能算,一族之事非我所能为。”
秦修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当初初成五关就以兵家神通知己知彼推算宗门之事,可还未看去,一剑从天而落,似言蝼蚁敢窥天,若非公子及时出手,恐怕毕生道心沉沦破碎,“入六关时我尚可推算一番,但初次尚能趁七关不知,若再推恐不能,将军预知何处?”
“呸!你个废物,当初还不如我来修呢?连将军的大事都解决不了,要你何用。”
公孙起瞪了当英雄不能,逞的时候最积极的程不诨,半眯着眼,遥望北边,又转而向南,沉思一会,眸光微冷,“南!”
“领命!”
…
府邸静的出奇,一夜未睡的五千护在悲伤之下久久无法睡去,沉寂的气息在无声无息中悄然弥漫在秦国最东之地。
关城外的诸国木楼道道符纸划破夜空,或东或北或南,符纸之下,道伤在身的修行者依然心有余悸,所幸六关绝世并非落在函谷古道,否则古道之上将化为尸道。
在不安中的修行者再是心大也不敢安然睡下,倒是在感知到老秦人呼呼大睡后,暗骂,蝼蚁之辈,不知天下。
黄河之上江水涛涛,昨夜的山崩水卷在半夜过后已然如初,黄河北岸临近黄河的群山崩塌数十座山巅。
在错落之间,有山断去百丈,有山断去半截,而深山之处,不必多想,必然有山被镇压的粉碎,洒落山谷,将其中形势变得越发不可测,一如黄河之南的山岭。
凌晨之际风雪开始在函谷关城之上稀疏飘落,偶尔有飘入古道的也在阵法之下化为水滴,渗入地底不见踪影,古道之上琼花飞舞,古道之下依然如故。
祸祸一晚的马大爷瘦弱不堪的神躯也有了些壮硕,在大道上呲牙咧嘴,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起这般早,还特地隐藏气机,一副重伤初愈之象,最重要的是觉没睡好还被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