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以沉默不屑,也不知是谁在函谷关运来钱财时,一脸感动道,知我者为我心忧,观天下之大,唯有老程一人耳,余者不是取我钱财,就是废我心力,可怜尚未及冠,就已白发横生,然后冷冷地看着旁人道,皆碌碌无为之辈。
四人三马并列走去,离城门越近便越发显得繁华,来来往往的车马并非都是去潼关城或北上或西去,或出函谷关东向入中原。
也有闻名而来的诸国游子专门游览“谷城”,体验别样城池风味,亦或准备在函谷关北上直至魏国的商队在西城门处与一道远来的同伴依依惜别,所以就有了古道上车马稀疏,城门下人马密集,极为奇异之象。
其实函谷关所在的山体按当年横断天下的法阵修者的想法是直接将数百里移去,沿黄河开辟大道直至关中。
但孰知山河之势的武后以为若将山体移去,必然导致黄河改道,影响中原之地,几番商议后,也就有了城在谷中立,道在幽谷出的函谷关城古道。
在这独特的谷城中除了老秦人识得秦国公子赢易,城门外的人并不是说不晓得是何人,毕竟不比古道上三三两两的贵族宗门子弟,见多识广的商队游子自然再是清楚不过。
之所以不理会几人,不过是毫无必要而已,见着的贵族多了去了,怎会去拜一附属之国公子,落了自个脸面,去了自家尊严。
南境的柔声,北国的粗犷,夏国官言,楚国雅言,诸国地方之语,在马叫嘶鸣中说不上谁大谁小。
依依不舍,豪言壮志,锱铢必较,恢宏大度,是少不了的众生百态,免不了的世间万情,这里,自然远没有风流才子的折柳送别来的令人难忘,风度翩翩。
“公子,少夫人,咱老程可天还没亮就在这等着,总算是等着了。”
随着几人越走越近,人群略显拥挤时,人群里突然传出别样的关中秦音来,混不要脸的口气格外认真,但鬼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回事,反正马上的几人却是半点不信。
在一连的哪个龟孙子不看路的喝骂声中,首先拨开人群露出的是虬髯大脸,一脸正气的典型关中国字脸,但微微腆着神情却始终令人难以相信那正气可还是正气。
脸下是披着奢华的黝黑盔甲,腰配珠宝的耀眼宝刀,臃肿堪比熊罴的胖子,当然人家从不认为那是臃肿,那叫壮硕,身具盔甲的壮硕。
自称老程的胖子一路高呼大叫,咱家公子,少夫人来也,都滚远些,然后命人专门清理出一条小道来。
末了在往来的人怒骂下又低声道歉,今日送咱老程个面子,来日必定相报,这才在罢休下来到几人马前,一脸崇敬,就差顶礼膜拜的看着下马的赢易,行了一礼。
“好你个程不诨,才几日不见,这身皮又厚实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