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五更天将过,山下三关修行者已在北峰下腾空而起,纵跃之间,临空划过夜下的华山,望山巅而来。四关的修行者负起兵刃,尚在思虑着登临华山时,该飞越的路径,不失风度优雅。
约莫刻许钟后,修行者的攀登呼喊之音传入山巅,或铿锵有力,或喔伊儒儿,或瓮声瓮气,或鬼哭神嚎,或下气怡声,或戛然而止,可谓是裂石穿云,响彻云霄。
有神情倨傲,身着华丽锦衣的勋贵子弟,腰配宝剑,身后小厮侍女环立,毕恭毕敬,不敢抬头直视。
勋贵子弟将四关的修为气息肆无忌惮的散发而出,或命修剑道,或命修枪道,或神修,体修,道修,光芒四溢,夺目照人。
众人神态各异,但表情透露出有我无敌的气势,像是不甘人后,使尽浑身解数要攀个上下,低下头颅的奴仆看着映托下光亮的雪地,眼中流露出一丝恙慕,却又转瞬即逝,依旧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下人之态。
其中一人紫黄大衫,年及弱冠,环顾四周,或是勋贵同伴,或是府中门客,望着千三百丈的华山,语气十足,神态自若,颇有些自得道:“不过区区华山而已,数月前我登峨眉时,那山势比之华山尚且高出数百丈来,又恰逢风雷大作,山雨皆来,那时情形比之现在不知严峻多少,但我如何,不过是半刻钟就登上山顶,这华山说是仙人剑道遗留处,不过是牵强傅说罢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要我说以前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一些草包,说什么仙人,纯属狗屁,他娘的,要是世上真有仙人,老子还在这里干屁,还不如求爷爷告奶奶抱个仙子回家,生十个八个儿子岂不快活。”
可以称得上是虎背熊腰的青年勋贵,之所以说是青年,是那未老先衰的脸上明显是大汉年纪,但眉目语音之间却是青年之征,粗犷的身躯,市井的口气,也只有魏阀将领子弟才符合。
“华山又咋滴,要在魏国,老子二话不说就是一斧子下去劈了碎不可,也就在秦国,呸,老子还嫌脏了手。”
此人神色激愤,比之其余诸国诸宗人杰的神情更是多变,似是想到白日在潼关城中,孟璞玉的绝世之资,将其呵斥下去,过早老去的脸上愤怒蔓布,不知何处来的怨气将双眼染的通红,怒声大喝,秦国小儿。
众人中有不知情,面带疑惑与求解,有知晓事情经过的,露出讥讽之色,但那人浑然不觉,尤自怒气横生道:“不过是个胆小如鼠的屎尿狗国,要不是顾忌老子名声,非他娘的命人灭了秦国,你个小国也敢招惹老子,简直活腻了。”
“粗俗,我等贵族自该慎言慎行,严于律己,怎能这般市井之徒模样,简直丢人之至。”
来自晋国诸子学宫的弟子最是重视礼仪,凡是遇到魏国楚国南北蛮子必要说教一番,但从未听说过他等还会为秦国辩护,于是纷纷嚷嚷道,是不是诸子学宫觉得秦国能与他们平等共生了。
学子神态自若,面无表情,充耳不闻众人的质问,语气平淡道:“一蝼蚁之国,蚁虫之民,何必斤斤计较,生着怒气,若是哪日寻得时机,翻掌便灭之。”
“是极,学长言之有理,秦国,区区蚁国,何必在乎,还生着气,不值当,当真不值当。”
“就是,真要惹火了,就灭了它,男的杀绝,女的为奴为婢。”
“我可看不上秦国贱民的女人,按我的意思,直接把秦国灭族的好,神州大地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活着根本就是罪孽。”
勋贵子弟皆深以为是,深表认同,觉得秦国的存在实在是碍眼,也不知诸国高层怎么想的,放任秦国在关中安然无恙的生存,不过是个下等之国,灭了就灭了,何必在乎名声,这悠悠众口还不是中原诸国说了算。
于是各自高谈阔论,这个说命大军百万将秦国屠个遍,那个道直接命大将领镇国大军凝聚兵阵,以七关之力一击灭了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