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易说这一声，其实多是针对孟璞玉，虽然他修行不过数年，但自从三年前再见孟璞玉时，就已知晓其心中有些秘密，当时不知为何，此时得知其与闻人书之事，已知孟璞玉必是剑心蒙尘，道心动摇。

若不是秦国虽然修行之法不多，又是普通货色，但正因如此，为强大战力，修行数道，以量变敌质变，起码不至于任人宰割，一击落败的好，恐怕其战力不知已掉落至何等地步。

如今再见孟璞玉，观其剑道几近已达己身巅峰，进无可进，生怕其耐不住十余年的好不容易稳下的心性，作出不可知之事，遂嘱咐一声，孟璞玉也颇得明悟，知晓道理，不起寻死之道。

“所谓天下九剑，长白剑宗护宗老人绝对位列第一，便是后边八人绑起来也绝不是其对手。青莲剑宗因元气大伤，但昔日败于闻人书的卿长修却弃《太上剑典》，以破而后立，匪夷所思之势踏入六关绝世之境，如今贵为掌门，修为之强，算得上是七关之下最强之列，至于闻人书……。”

赢易深望孟璞玉一眼，以其感知很是怀疑两者之间的事必然牵扯不清，剪不断理还乱的那种，可惜当时自个太过年幼，未入修行，无法探知其秘。孟璞玉感觉到欲图探寻的目光，赶紧稳住心态，封闭六识，令少年一无所获，不由地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让你老实交代。

“此前不知晓，如今看来，她虽然重新踏入六关，但道心动摇不定，若堪不破迷障，剑道巅峰难成。至于近两年出世的御长空，风不休，看似剑道天赋远在以往的前辈之上，但剑道从来是杀出来的，而不是比出来的，他们自也谈不上练出来的。两者剑道华而不实，虚而不明，气势强盛却外强中干，以我估计若是遇到那天下最强的杀手，不过一剑陨落的结果。”

“至于隐退的绝意之剑，此人剑道堪称一绝，但就我等而言，是最需要警惕之人，应不止修行剑道一法，法家，墨家，或儒家之法其定修得其一，甚至其余之道也涉足一二。而论及杀伐果决，杀剑绝对天下无双，便是公孙也差上一筹，他不似那隐退的剑客似杀手却又不是纯粹的杀手，剑法无情心有情，那是纯粹的杀，因杀而杀的杀。”

“剑道一途目前而言，有资格与护宗老人一战的必是他二人，至于剩下的诸子学宫儒剑先生，此人剑道为浩然之剑，但融合诸子百家道意，神秘莫测，观其斩杀海外仙岛六关修者来看，实力在青莲剑宗掌门之上，隐藏的手段绝对不少，便是不敌护宗老人，也绝对不是一触即败。”

公孙起沉思点头，似有所悟，九剑中除了孟璞玉是自家人，其他的基本上可以定义为敌人，或许儒剑算半个，孟璞玉倒是对那杀剑绝剑颇感兴趣，也只有这两人暂时在剑道与自己不相上下。

“天下英豪无数，但真正令咱们忌惮从不是这些，而是那些诸国强者，”韩睢倒以为这些宗门之人不足为虑，昔日大夏在时，这些人不过是任其驱使的下属而已，尽管大夏覆灭，但中原五国哪个不是有镇国之力，可敌七关，“单是魏王，楚王，晋王，玄王合兵阵之力，便可战七关，何况依千里都城之势，起阵法便是数尊七关也不得破，国之力非人之力所能敌，这才是上上之道。”

“言之有理，个人修行虽强，但国力镇压之下，又岂是一二人所能敌，昔日诸子以道理行天下，却不及修行者驰骋无疆，统御天地。但诸子改张易弦，明悟百家之道，合人间之力一举镇压修行者，使大夏国运成神州以来前所未有的存在。”

韩语若如葱玉手一指院中，一道无形的气机在院中波动，雪在落，马未动。但那被其啃去的只剩下木根的绿植却突然间如雨后春笋一般，拔土而出，一息数尺，数息丈许。

拳头大的树干立于庭院之中，简直令人难以相信这还是不过尺长的绿植，怕是天上的仙树也不过如此，马大爷见着满院的绿树伸出血盆大口，连带着树叶树枝齐齐吞下，末了不忘甩甩尾巴表示感谢。

“阵法修行，五关依据山河之势，六关沟通天地，到了此境，便是改换地势，更易天时也非难事。莫忘了虽说如今七关法阵强者不存，但诸国都城哪个不是法阵布下，国君依仗都城可敌七关强者，便是七关有仙神之能，可不代表不可敌。”

“不错，修行者不过是人，既是人，便可敌，一人之力终不能主宰天下，修者虽强，但还称不上世间诸道无敌，个人修行之强也不能称霸天下。不说其他之人，中原诸国君主执掌国运可敌七关，合起兵阵，七关不能敌，还是那话，国强方为上上之策，若人人如龙，何惧强者多少。”

赢易赞许的看着难得遇见露出霸气的韩语若，知我者语若也，仰首天际，不知望向谁，语中的坚定似是不容置疑一般。

“莫说是人，便是仙神，落了凡尘，人亦可斩！”

“诺！”

就像是一群初生无知的牛犊，不谙世事的热血青年，几人皆是自信满满的应道。那世人尊崇的仙神，传说中如天的存在，一念而山河破碎，天地变换，似乎在他等眼中不过是能随意抹杀的草芥，道出来却又丝毫不觉得是口出狂言的放荡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