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呈森没有理会摩顿的自言自语,转身,开了后座车门,高大的身子隐入其中,厉色冷言:帮我约伍乐旋!
ok!以您的名义去?约今晚还是明晚?摩顿问。
宁翰邦在沙特,算上时差,根据宁翰邦的谈判签约情况,定与伍乐旋的会面时间。你想个法子,这几天,让宁呈宵不要跟着她。
大人再如何作孽,孩子终是纯洁的,就如米初妍所说,她虽然见不惯宁翰邦夫妇,但宁呈宵,她是真的喜欢。
撇开宁呈宵是他堂弟的因素,他也该考虑米初妍的感受,不管大人怎么闹,不管宁家怎么闹,都应该将那个三四岁的孩子屏蔽在外。
徐暮云定的是商务舱,临时改签的航班,没有太多选择供他挑剔,但商务舱,其实也算不错了。
米初妍在他的右手边,靠近机窗的位置,从起飞到爬升至高空,她的视线始终在窗外,明媚的阳光下,飘悬的云朵都是那么好看。
但其实他知道,她看的不是那些云,而是那方土地上的那个男人。纵使,如此的俯视毫无意义,她却依旧固执的看着,直到,再也看不见陆地。
人与人之间,认识是巧合,但能够认识又能几次三番的碰面,了解,那则需要缘分。最初见米初妍,他听的是音,而不是人,惊言耸语,无畏而豪气。
那场游戏延伸而来的亲吻,娇羞如她,脸欲滴血。
花市相遇,逛街喝咖啡,成了她这次拜托他带她回穗城的理由,她说,因为跟他熟。
伦敦酒店的套房里,她嘶吼着,宁愿受尽折磨也不愿泡冰水,只因为,她怕不能为他爱的那个男人怀孕生子。
看着是那么年轻稚嫩的女孩,如果不是一次次的巧合相处,旁人又岂能清楚的了解,在她小小的身板下,究竟潜藏着怎样的力量。
有那么个勇敢无畏的女孩爱着,他觉得,宁呈森就是再多的苦痛累,也应该是值得的。
从机场出来后,宁呈森回了趟酒店,徐暮云的套房里,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
摩顿依旧等在宾利车里,他独自一人,从厅到卧室,四处环顾,修长的身姿,最后站定在米初妍躺过的那张床沿。
窗户没有关上,越到下午凉风越大,从窗口灌进,掀起了他的外套下摆,也终是吹走了床头柜上,那被杂志轻压着的薄薄纸张。
宁呈森看着纸张飞走,提步去追,然,他的脚步越大,风起的亦越大,好几步都没追上。这让宁呈森无端又想起米初妍,不知是不是她的东西也染了她的脾性,调皮的让他毫无办法。
追不上,宁呈森索性站了脚,无奈转身去关窗。窗口封闭,阻挡了外面的冷风,那张字条,也终于在翻飞几下后,静静的安躺回床前。
宁呈森俯身,拾起那字条。
她的字迹其实他很熟悉,熟悉到,每个字的横折撇捺是什么样的走向他都一清二楚,主要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他让她抄的病例足够多。
小小巧巧的字体,亦如她这个人,却是每一个笔画都是如此的流畅,还带着些许的草感,带笔很多,很少见女孩子可以把字写的如此个性。
整个穗城省院的神外科,可以为他抄病例的医生很多,而他却从一开始就只让她来抄,除了锻炼,很大因素上,也是因为她的字让他看的舒服。
宁呈森阅字,向来一目十行并且毫无错漏,但因为是米初妍留下的东西,这才逐字逐句的看,看的认真,往返几遍,而后,又是一阵触动。
用的是酒店备用的黑色签字笔,水渍有些大,些许的渗透纸张。
亲爱的教授大人,什么时候你才愿意帮我澄清,那次的告白信其实不是我写的?你太坑,让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成为整个医院所有未婚女性的公敌!我回穗城了,跟徐暮云一起,你安心做事,不要有任何顾虑,我会让自己好好的。在穗城,等你。
话到末尾,是一句:爱你,我的宁先生。还有,调皮的笑脸。
宁呈森看过后,失笑,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她的号码,修长指尖在键上跳跃:现在还用澄清?以后,你一直都会是她们的公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