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暝在书房来回踱着步,内心焦躁不安。
如今天下太平,朝中文官当道。
他身为武将,若不是这一次立了一次大功,在圣人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圣人年轻气盛,前些年,因为过于信任英国公李思远,做下了几件后悔终生的事情,导致如今的李思远权势滔天,已经有危及圣人地位的危险。
阮暝被加封为辅国大将军后,与圣人有过几次亲密接触。
有一次,圣人悄悄召集了阮暝和几个忠厚的老臣。
圣人痛心地说起了李思远的不忠不义之行为,暗示阮暝等人联合起来,将李思远的权势削弱。
那天之后,那几个忠厚的老臣,相继受到迫害,流放的流放,罢官的罢官,下狱的下狱……
阮暝事先得到了消息,知道李思远将要对付自己了,提前一步到了李思远府上,将圣人那天对他们说的那些话,一一告知李思远。
这一番投诚举动,稍稍打消了一点李思远对自己的忌惮。
后来,那天圣人所召集的那些人中,只有阮暝毫发未损。
投靠英国公派系,实际是阮暝的自保之举,内心中,阮暝是十分痛恨李思远的。
为臣者,当忠于君。
李思远这样做,与乱臣贼子有什么差别?
但是阮暝不似那些受到迫害的忠厚老臣一般死脑筋,刀架在脖子上了,也不懂得变通一下。
君子,能忍一时之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现在他暂时对李思远卑躬屈膝,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一举将李思远拿下,为圣人分忧。
然而,阮暝的这一番苦心,圣人是不知道的。
自从那件事之后,圣人看阮暝的眼神中,就再也没有了信任。
朝中,反对李思远的人,也都在背地里骂阮暝是李思远的走狗。
而李思远派系的人,包括李思远自己,也对阮暝充满猜忌。
阮暝在朝中,处境尴尬。
此番,阮暝在这小小的夏杨县大办端午宴,其实另有目的。
如今,能够救圣人于水火之中的,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那人便是李子谦。
李子谦乃是一代贤王的后人,在朝中口碑极好。
三年前,因为与李思远政见不合,为李思远所不容。
彼时,李思远圣眷正浓,圣人对李思远言听计从。
李思远在圣人面前巧言令色,圣人轻信了李思远,将李子谦贬官。
李子谦一气之下,挂印归隐,从此消失在朝堂之上。
也不知这三年来,李子谦可还关注着朝中的风云变幻,可知道圣人他,已经幡然醒悟了?
阮暝不敢亲自登李子谦的门,凭直觉,他感到李思远一定派了人暗中在盯着自己。
一旦他与李子谦接触,必定会被李思远发现。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思考该怎样既能与李子谦见面,又能不被李思远发现。
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好办法。
万般愁绪,一齐涌上心头,顿时,阮暝感到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
想必是身上的旧伤,又复发了。
他强撑着身子,想着坐下歇一会,说不定就好了。
谁知,他还没有走到椅子前,眼前忽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手捂着胸口,身子渐渐软下去,“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书房外,小五送了信,正好回来。
他跨进书房,赫然看见将军人事不知地倒在地方,忙上前查看。
不一会儿,整个阮府都骚,动起来。
【作者题外话】:我明明不擅长写权谋,我还非要写。被自己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