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韩长庚之前一直没有在信中提及此事,可现在面对赵熠,这一切都无法隐瞒下去了,只好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竹帆曾经偷听到下人闲话,推测是这群人的首领,一个唤作‘堂主’的人,看上了乐水。原本利用完乐水要将她杀掉,但不知为何,那堂主临时又离开了,临走前还下令把她送到岚阴那个山庄卖掉。乐水身上的红疹,也许是她自保的方式吧…”
“啪!”木桌的一角被赵熠直接掰断下来,一手使劲地碾压木块,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它压成粉末。他闭上眼睛,满脑子里都浮现着她痛苦绝望的神情,心如刀割。
“所以那个山庄…”赵熠的心脏被狠狠揪住,可怕的猜想到了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
“那个山庄…极有可能就是一个隐秘的大型伎馆。”韩长庚极其艰难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赵熠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明明在大口呼吸着空气,依然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一时间天旋地转,痛苦而复杂的感情将他淹没,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
韩长庚见他一直不说话,便建议道:“王爷,时不我待,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既然那山庄是辽国人的据点,咱们就以通敌罪直接端了吧。”
赵熠仍有一丝理智尚存,摇头道:“不妥,我们并没有掌握直接证据,若让驻泊禁军去,动静太大,而且会落人口实。”
“那该怎么办?拖得越久,乐水就越危险。”
赵熠又何尝不知?眼前困难重重,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思索,终于找出了一个突破口:“既然是伎馆,必定会有恩客。木氏庄园既有如此大的规模,恩客必定都是富贵人家。这几日,你在附近州县寻些个纨绔子弟问一问,一定会有线索。”
“属下遵命。”韩长庚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去执行命令了。
---------------
一座金壁生辉的楼馆中,座无虚席。放眼望去,台下坐着几十位锦罗玉衣的男人,或年轻或年长,有的做富商打扮,有的是文人皮骨,有纨绔公子哥儿,亦有江湖帮派头儿。这些人齐齐盯着台上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画中是一个容貌明丽、玉肌花颜的女子,一双明亮的美目正娇憨而好奇地望着远方,看得人心意痒痒。
一个身穿儒生衣巾、手执羽扇的男子走上台前,笑吟吟地向台下嘉宾一拱手,朗声道:
“各位贵客,今日之点花唱实乃敝庄久违之盛事。此凤雏女名唤子衿,年方十七,江州人氏,已验处子之身。有意竞得此女者,可在锣响之后开始唱价。”
“当——”男子敲响了画像旁边的铜锣,还未放下锣槌,就听到有人报价道:
“一百两银子!”
“一百五十两!”马上有人紧跟。
“二百两!”
……
隐月山庄很久没有出过“凤雏”级别的女子了,在座的男子都是腰缠万贯的主儿,为了一睹芳容是互不相让,挥金如土,很快价格就被炒到两千两银子。
“四千两银子!”下一个叫价的男子竟然豪气干天地直接翻了一倍,一时席间的人都沉默下来。
“四千两太不吉利,我出五千两!”一个长着络腮大胡子、背厚膀宽的富商笑眯眯地举起手比划了一个五字,再也没人接下话去。
“当——”羽扇男子落了槌,满脸堆笑地将这个恩客请了过去,让侍女带路,直接奔去了叶如蔓的房间。
“嗝——”
房门一开,那恩客直接被屋内的幽香熏出了一个充满酒气的饱嗝。他揉了揉自己的大肚子,顺了顺气,便往屋内的雕花大床冲。见到床上闭月羞花的可人女子,他的魂儿就被吊了起来,急不可耐地脱去外衫爬上了床。
如蔓的胃中一片翻滚,恶心得要吐,手脚并用拼命推开扑向自己的猥琐男人。只可惜,她的挣扎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用处,反而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望。就在男子的脸将要靠过来时,如蔓的耳旁突然想起了一声冰冷的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