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澈虚弱的状况,成了珩的掣肘,令他难以发挥全力。
可蟒峯之力却是越战越勇,赤红的邪芒散发出炙热的妖焰,妖邪之力一波又一波不仅对珩连番攻势,更是扩散至四周,功力稍差者心神不定就会被这股力量掌控。
此时,云岭仙宗的大殿之外,陷入了一片混乱。
骚乱声,嘶鸣声,肢体接触所发出的打斗声,已经有不少的观礼者因为功力较低而受蟒峯之力的影响,好在,他们已经被云岭仙宗的弟子控制住行动。
玉淮作为云岭仙宗的宗主,自然不能任由蟒峯之力霍乱,只见他眼神微动,一名身着绛紫色衣袍的男子立刻出列。
一阵清圣之气自男子背脊之上散出,圣气所到之处像是一种洗礼,淡蓝色的光芒与那邪红之力交杂而斗,不一会儿便将那些妖邪之力尽数吞噬。
这时,苏云澈怀中的穆未时因为药效的关系,伤势稳定了下来,小太子的唇角不再溢血了,呼吸也绵长平稳了。
故此,苏云澈的心也安定了,注意力自然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他只见那男子张开双臂,背脊之上竟然发出犹如剑鸣之声。
就在众人诧异之际,男子背上皓光一闪似大鹏张开两翼所带无穷无尽的浩瀚之力。
苏云澈眼眸一亮,他想起这绛紫色衣袍的男子是什么身份了。
正殿之外,一众云岭仙宗的弟子下意识便退开数丈,场中除了对战的二人,便只剩下绛紫色衣袍的男子,只见他肩甲一动。
到这一刻,众人方才看清,这犹如两翼一般的“羽翅”确实是剑,只不过不同于一般的剑,也更非是人力可以掌控的剑。
“是灵器!”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接下来,便是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竟然是灵器,玉淮宗主竟然将灵器炼化成本命法宝了!”
“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谢家的乾天净离剑吧!”
“谢家?哪个谢家?”
“还有哪个谢家,不就是灵器世家之首的谢家。”
说话之人的视线不免在玉淮身上流转,试图从玉淮的容貌上看出些什么来。
苏云澈自然也是听见了这番话语,免不了心头无奈。
首先,他特别想吐槽,吐槽一下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嘚瑟的玉淮。
其次,他怎么有一种感觉,原身的身世好像要捂不住了。
也不知道玉淮是不是有心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
想到这一点,苏云澈有点纳闷了,难道……之前是他猜错了?
其实玉淮和长崖仙尊早就对蟒云有疑虑了,故此,玉淮特地流露出自己的身份,恐怕就是为了一旦蟒峯泄露昊阳圣君出自幽岐界,他这个曾经的谢家继承人,天下第一灵器师的身份便有了作用。
更何况,如今的玉淮更是仙道第一大宗的宗主。
所以,玉淮早前不怕蟒云的法宝测试,根本不是想到了破解之策,而是打算用最为直接有效的方法。
关于这一点,苏云澈倒是非常认同,与其遮遮掩掩,不如让原身的身世大白天下。
以此还能更好的寻找解决原身血脉之力冲突所带来的弊端,那他就可以用这个身份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如今这样苟延残喘。
就在这个时候,苏云澈怀里的穆未时也缓过劲来,人悠悠地醒转了,小太子缓缓地睁开眼,便见苏云澈正瞧着自己,眼眸中蕴含着不舍和忧心。
“师尊。”小太子奶声奶气地轻呼了一句,抬起的小手,握住了苏云澈的衣襟。
苏云澈把手臂收拢了一些,同时抬起右手轻抚着穆未时的额头道:“伤的这般重,可要乖乖滴养些许日子了。”
穆未时乖巧地点了点头,小脑袋又朝着苏云澈的胸口拱了拱:“师尊,你没事吧。”
苏云澈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道:“不用担心,一会儿看为师帮你报仇。”
说完,苏云澈便让明义抱起穆未时,视线则专注于蟒云。
“师尊小心。”穆未时伏在明义的肩头,担忧道。
场中的对战已至白热化,眼见着胜负将分,云岭仙宗的一众峰主和弟子,当然也包括长崖仙尊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如今的昊阳圣君可不同以往,他重伤之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众人尚未忘却,就在前些日子,昊阳圣君险些身死魂消。
而蟒云借助这股强大的妖邪之力却是如日中天,不好对付。
看着受自己肉身影响节节败退的珩,苏云澈的眉峰也紧蹙了起来。
所谓置诸死地而后生,苏云澈深谙此道,再说了,原身的修为停留在归一境大圆满已经许久了,欠缺的便是一个突破的机会。
如今,逼命的杀机,或许就是这个契机。
在经历了死而复生之后,苏云澈也已经明白,原身这幅肉身已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死,既然如此,那他不如一搏。
正想着,蟒云的杀招已然到来,强大的妖邪之力汇聚成千万支赤红色的利刃,随着蟒云那犹如灵蛇一般的体态急攻珩的要害。
珩因苏云澈的肉身缘故,早已体力不支,杀招临面之时他已是无力躲避,何况,蟒云的攻势绵密如网,根本没有给他退路。
所以,珩心中明白,他唯有豁命一战!
珩回眸的视线落在苏云澈的身上,他很清楚苏云澈的状况,这一战若败只怕苏云澈也会因此丧命,本体消亡也意味着他再无现身的机会。
下一个主人……
不对,没有下一个主人了,珩定下心神,被炼化的本命法宝与本体是完全相连的,苏云澈若死,那他便会成为废琴,再也无法揍出旋律。
苏云澈能感受到珩的心境,他要的便是珩这种拼死的决心。
这一刻,苏云澈唇角微扬,毫不惧死,在场的所有人,都为昊阳圣君这一笑而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