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唯有一个想法而已:必须要速战速决,尽快解决了空翎,方才能尽快去救九曲!
所以他几乎是倾尽了自己全身之力,联合起来了泉落和龙阎,朝着那榕树的心脏:空翎所在的位置,重重一击!
这算得上,是竞恒这一辈子,所用的最狠绝的力量了!
包裹着泉落的龙气和龙阎的幽冥气,直直地冲着空翎打了过去,让空翎避无可避,或许也并不想着要避开了吧!
那力量打在空翎的身上的时候,空翎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笑容来:终于解脱了啊!
在这烦乱的人世间,她迷失了自己。从清宵到夏娩,再到她自己,她不愿承认,却在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的是:其实她们都是自己。是自己心里的恐惧,是自己心里的怯懦,是自己心里的迷茫。
她排斥着她们,却也需要着她们,最终在她们的纠结之中,忘记了自己的本心。
最终,她还是将目光放在了竞恒的身上,她知道,是那人杀了她,可在某一刻,她的心里却清明至极:师尊,抱歉,翎儿终究还是,让您失望了!
她的泪水,印在竞恒的瞳眸之中,带着无尽悲伤,带着悔恨和绝望:我只是想帮您完成愿望。可怎么走着走着,就走错了路呢?
竞恒手中的动作未停,可眼眶却也是红了起来:翎儿,该说抱歉的是我。作为你的师尊,我没能引你走向正路,翎儿,你原是个多么好的孩子啊!
一片金色的光芒之中,空翎随着那榕树,一点点地开始下沉:师尊,我压着它呢!快将我们一同封印了吧!我知错了,我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总是比想象中的要好许多。
那榕树似乎也在努力地想要挣脱,却被空翎死死压制着。
若是平日里,竞恒大约早就心软了。
可是瞧着旁边躺在海面上毫无生气的九曲,竞恒只能狠心,也唯有狠心,对泉落和龙阎喊道:快!集合力量,成败在此一举,谁也不要分心了!
天地之间,若非鸿蒙大神开天辟地平息纷乱的时候,又有谁见过如今这东海上头的力量呢?
不,怕是连那鸿蒙大神平息纷乱的时候的力量,也是不如现在的东海上头的吧?
一神一仙一幽冥,加上这海中那些感受到他们而前来支援的龙气。他们先杀傲偌,再斩榕树。
一片金芒之间,不知是谁,悄然洒下了泪水:九曲不要死可好?
便是有空翎压着榕树的力量,他们也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心里,才将那榕树带着空翎一同压忘了海底的最深处!
最深处等着他们的,是深渊,是火山,是永恒无尽的黑暗。
可这一刻,空翎是解脱了的。
她笑着抬起头,在那浅蓝色的海水之间,最后看了一眼乌云即将散去的天空,仿佛在同这田地告别,也在同这样的自己告别:再见了。
海面翻涌起的浪花里头,都带着那榕树被碾碎成灰的木屑和树皮。
随着海水的飘荡,九曲周身的鲜红,却又更多了几分。
整整三日三夜,这东海上头是风起云涌,浪卷沙逃。
可天大地之间的草木,却在这三日,渐渐地抽了新芽。
那厚重的乌云,却也像是终究抵不住太阳的光芒一样,终得四散了开来。
无人知晓的是,在东海的海面上,有一摊血水,包裹着一个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气息的女孩。
在空翎连通榕树被封印的那一刻,整个东海的海面,才算是彻底平静下来。
可这样的平静,是带着决绝的哀恸和悲伤的。
不仅仅是竞恒他们,几乎所有的水族们,都围绕在了九曲的身边,看着那个已经失去气息的女孩子,唯有默哀。
竞恒上前一步,探了探九曲的脉象,便如同失了魂一般地跪坐在地: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三日的时间,便是他们想再快地将空翎和榕树封印,却也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救九曲的,何况九曲的身体本就
别碰她了!
站在九曲身边的泉落,是忍不住地浑身发起了抖来:她怎能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又走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看着眼前一身是血的九曲,他甚至不敢去触碰,生怕一碰,就会将九曲碰碎:为什么这一次连话都没有同我或依据,就这般不声不响地要走呢?九曲你好狠的心啊!
泉落一个本该睥睨九天的仙尊,竟在一刻,双手掩面,如同一个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孩子一般,想哭却连泪都不知该怎么流出来:为何要这般,为何要这般对我啊?
天地,仿佛都在为之而哀痛。
可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也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