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阎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床板上，将那床板硬生生地砸出了个窟窿来：你以为我愿意吗？可是我没有办法啊！她说炼儿是她所生，她说幽冥都要没了，我根本护不住炼儿！她从我这里抢走了炼儿啊！

看他痛苦的表情，倒不像是做戏。旁的不说，这事儿九曲还是愿意相信龙阎的。

只是

今日来，是有事要和你商议。

九曲的眸色很快就变得平静了下来，对比与从前那痴情的九曲，如今的她更像是已然断情绝爱了一般：妖族的地方，能不能不要收回？

没想过到九曲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找上门来，龙阎的眸色之中，都是疑惑：怎么你突然关心起妖族来了？夏娩那般背叛本尊，妖族也已经和东海结盟，本尊还能容他们苟活至今不过是因为本尊如今也身负重伤，否则必定将妖族踏平不可！

好吧，这么说来，也符合他的性格。

九曲微微一笑，却也不着急：如今妖族在我统辖之下，虽不能保证还能和你们幽冥维持同盟，却不会再俯首听命于东海。妖族需要休养生息，哪怕你提出条件，我们和你交换都可以。只求给妖族留个地方，莫要赶尽杀绝，来日方长，再结盟，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

这一次，龙阎眼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息。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九曲，哪怕身负重伤，却还是腾出了力量来探寻九曲体内的血契，而后眸色一怔：你竟然和妖族订立了契约！他们竟然将你推至妖王之位？九曲你这是为何啊？

一句为何，还当真是问的九曲都不支该如何回答了。

能为何呢？

她微笑，语气仍旧淡淡的：不过为了能自己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罢了，有什么值得你这般惊讶的？

是是了！

当初在镜湖养伤的时候，龙阎也是知道九曲经历了什么，只是一时之间无法适应罢了：说的是。你那样的力量，若是孑然一身行走于世间，恐怕难以两全。

可是

作为幽冥主的龙阎，比起从前，沉稳了许多：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是下一个夏娩呢？

这话问的好，九曲却也不生气，反而笑意更浓：所以我就说，这一次我来求你给妖族一块休养生息的地方，并非是和夏娩还有从前的夏州一般，要用联姻捆绑我们两族的关系。

九曲的成长，和从前那个天真的模样，判若两人：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是妖族能做到的事情，我九曲绝不说一个不字。我不是夏娩，这一点我不求你现在看清，但往后我一定会向你证明！

这样的九曲，和从前是截然不同了的。

可龙阎竟也不知，这样的九曲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如此盛气凌人，也如此陌生。

苦笑着，他低了头，看着手心苍白的纹路，不知是在喃喃还是在问九曲：你就这般不想嫁给我吗？

愣了愣，九曲不知，到这时候了，他还会说这话。

可他也没有为难九曲，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仿佛已经有了决定：我给你十日，若你能将炼儿带回来，我自将地盘还给妖族不说，还会分给你们更多的地方。我不能让九天在这种时候独占了鳌头，你说你不是夏娩，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便是他不说，九曲也会去做。

所以这交易，轻而易举就成了便是！

九曲转头要走，却听到身后的龙阎有些闷闷的声音：九曲我们就只能这样了吗？

从前会装傻，可如今觉得还是说清楚要好些吧！

九曲回过头，认真地看向了龙阎的眼睛：龙阎，过去种种，你能忘还是我能忘？我感谢你对我如此抬爱，可我受不起也不想受。从前已经做了太多不愿去做的事情，重活一世，我只为自己心安。

这话虽说是没有正面回答龙阎，但龙阎也听了个清楚明白。

嘴角，只剩了苦笑：罢了罢了从前让你为难，如今我也不愿继续让你为难了。去做你的事情吧，我不问了就是。

沉默一会儿，九曲却还是朝着龙阎微微一笑：既如此，就多谢了！

若是再问再说，她也不知还能回答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