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落转头，似是一句话都不愿再和空翎多说。

而竞恒仙尊则是走上前，虽是将空翎扶了起来，可眸色之中的严厉和斥责也是显而易见的：翎儿，莫说那是一条性命，那也是你自己的儿子，你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瞒着我们！我知道你是不安担忧，可如今依然回到了九天，我们都在，你这又是为何啊？

许是瞧着竞恒仙尊的态度也不算是太过于不好，那空翎反而是变本加厉地哭了起来：自这一趟回九天，虽然你们都不说，可我感觉得到，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不再像是从前那般了，若是我不能好好让自己的力量得以提升，怕是连自己都护不住了！师傅，莫要不承认，事实便是如此！

人间还有沧海桑田，已然五百多年了，怎会不变？

只是九曲懒得听他们在这里絮叨什么变化不变化的，她感觉到怀中龙炼的气息不大好，也是抱着龙炼，就转了身：炼儿我就带走了，往后自会好好将养着。还请二位仙人看好你们九天的神仙，如今幽冥妖族与九天正处于休战的状态之下，还请诸位看在人间辛苦的份儿上，让他们休养将息一下吧。

说完，九曲就要走。

等等！

可还没等她的脚步跨出去，身后就再一次传来了空翎的声音：你要做什么去！你要把我的孩子带到什么地方去？

你的孩子？

这下，九曲是当真没忍住，嘴角勾了一抹嘲弄的笑容，就差要笑出声来了：若是你的孩子，你会忍心这么对她吗？空翎，我已经在忍着不要在此时此地杀了你了，你最好也忍住你内心想要拦着我的冲动，莫再多说一句话了！

九曲的眸色，已经有些骇人。

可空翎在九曲的身后，看不到她是神峨眉模样，只是凭借着本能地对九曲的延误，仍旧不依不饶：不过是我的残魂而已，我能收了你一次，就能收了你第二次！你有什么能耐，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她约莫也是被九曲气急了，所以说话的时候，已然在手里头捏了个诀，就要朝着九曲打过去。

九曲躲避的同时，站在空翎身旁的竞恒仙尊也伸出了手，及时阻止住了空翎，将空翎死死地拉在了自己的身后，心头有一种生气而又奇怪的感觉。

胡闹！

竞恒仙尊仿佛再也忍不住了一般，回头狠狠地瞪了空翎一眼：翎儿，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只这一句话，空翎便仿佛受了伤一般，眸色通红，咬着嘴唇，瞧得出，是真的伤了心了：师傅连你都这么说我？泉落这般说我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我这些年，这些年忍受那样的苦，我是为了谁啊？我都ashash

她的话，却戛然而止了。

只低了头，她苦苦一笑，将拉着竞恒仙尊衣袖的手也垂了下去：罢了罢了你们都护着她也罢，都护着她也罢了！

眼瞧着她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说，竞恒仙尊才再度看向了九曲：你走吧。

九曲的脚步终于得以抬起，却听得身后突然想起了泉落的声音：九曲，你如今是什么身份？

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其实早晚要知道的，九曲倒是坦坦荡荡的无所隐瞒：妖族孔雀和乌鸦奉我为王，已同他们定了血契。算是，妖王吧。

哼ashash

空翎的冷哼，表现出了她对于九曲的身份是多么的不屑一顾。其实想想也是，妖王可是她空翎不要了的身份，如今九曲接过手，她自然觉得嘲讽。

听着九曲的回答，泉落的眸色紧了紧，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他还有些犹豫一般地看向了竞恒仙尊，可竞恒仙尊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没有多去看泉落一眼。

因为有竞恒仙尊在，所以空翎不敢造次。

只是等九曲出了门，身后的泉落却匆匆赶来，一把拉住了九曲的手臂：九曲，我们能聊聊吗？

能躲开吗？

九曲回头，撞进了泉落痛苦的眼眸之中，知道自己是躲不开了，便将怀中的龙炼交给了茗叶：你先带龙炼回去直接带给龙溪，我后面回去寻你。

茗叶似乎有些犹豫一般，看看泉落，又看看九曲，却到底也是叹了一口气：那你早些回来，若是有事，及时给我们通知。

他担心九曲，却也知道本不必担心九曲。

泉落寻了个安静的地方，九曲从前在九天总是匆忙，到不知，九天还有这样一出：繁茂的一棵大树，几乎盖住了所有的日光。阴凉之下摆着棋盘和石桌，让人想起从前在人间，偶尔悠闲的时光里，泉落和星临便是如此，坐在院儿里的石桌上，下棋能下一整日。

没有茶，泉落便随手化了一盏茶壶，给九曲倒了满满一杯：九曲，不打算同我说点儿什么吗？

茶香袅袅，是人间的茉莉配点儿龙井，九曲从前喜欢这样混着喝。可如今闻着这个味道，却有些觉得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茉莉的香味盖住了龙井本身的清新隽永，龙井的苦涩又将茉莉的味道掩的有些奇怪。

这两种茶混起来，就像是九曲从前和泉落在一起一般，总是不伦不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