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明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却发觉，夏娩的身形和武器，只是擦过了自己的后颈，竟然直直地朝着龙阎而去！

别说是九曲了，这战场之上的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夏娩会突然这么做！

哪怕是那些跟在他们身后的幽冥的战士们和妖族的兵将们，他们即便是有人反应了过来，也已经来不及阻止夏娩了！

呲ashash

羽毛没入身体的声音，就在九曲的耳边。

夏娩手中那绕指柔化作了千钢的羽毛，直直地刺入了龙阎的腹部！而幽冥的心脏，就在腹部的位置上。

龙阎周身本还暴烈的幽冥气，随着夏娩的这个动作，忽然就全数消散，他指向了泉落的魔之剑，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到是夏娩那张绝美的面容的时候，却勾了勾嘴角，像是要笑一般。

可一股浓血，却从龙阎的口中喷涌而出：为什么？从前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我竟信了你两回？

这一次，没有恨也没有震惊，有的只是龙阎对自己的愚蠢的无尽嘲弄。

他被一个女人骗了一次，又被她再骗了第二次！

九曲也看得清，那羽毛刺入了龙阎的心脏的时候，夏娩的手，是不住地颤抖着的。

她的脸色苍白，身体却仿佛在和什么做斗争一样，抓着羽毛的手不住颤抖，却从口中，几乎像是咬牙切齿一般地咬出了几个字来：你们你们所有人都不要想再控制我了！

啊ashash

不知为何，明明这一股强大的妖气力量是从夏娩的体内迸发而出，可是九曲的身体，却忽而就有了一种仿佛要被撕裂了的感觉！

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夏娩的模样越是痛苦，九曲那种被撕扯着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直到夏娩的身体，也是不受控制一般地高高升起，而后又落下，夏娩的原本有些恍惚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清明了起来，九曲身体里的那种被撕扯的感觉消失无踪，却生出了一种哪哪儿都不舒服的感觉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从她的身体里抽了出去，又有什么东西，压迫着她几乎无法呼吸！

再度落在地上的下面，双手沾满了龙阎的鲜血。

她那留在龙阎腹部的羽毛，却忽而之间就变成了金色，然后一点点地仿佛变化着一般，竟在一片金色的光辉之中变成了一根细长细长的黑色东西。倒像是琴弦！

没错，是琴弦！

九曲倏然抬起头来，却看着一身白衣的夏娩，正面对着泉落，双眸之中是痛苦，是遗憾，却也是再度相逢的喜悦和幸福。

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比起妖王夏娩，此时此刻的她更多了几分温柔和善良，哪怕手染鲜血，却也让人我见犹怜：落咱们许久不见！

她不是夏娩！

落这个称呼，让九曲的心脏仿佛都已经停止跳动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这个称呼与九曲而言，熟悉却陌生。

陌生的是她在此之前从不曾真正地从谁的口中听到对于泉落这样的称呼，熟悉的是，在梦里，那个和泉落琴瑟和鸣的空翎，就是如此称呼泉落的！连那语气里带着的轻轻浅浅的爱慕和温柔，都和梦里的空翎，一模一样！

她不是夏娩，她是空翎！

在意识到这件事之后，九曲几乎不敢去看泉落了。

那是她从不曾见过的泉落的目光，那是只有泉落在面对空翎的时候，才会拥有的目光！

他甚至不顾一切地，仿佛周遭再没有了旁人一般，上前一步，紧紧地将空翎拥进了怀中：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吧？

哪怕是相隔千年万年，也在第一眼见到彼此的时候，仿佛时空都跟随着这么多年的思念而停止了。

在泉落的怀中，空翎深深地呼吸着泉落身上的味道：是的，泉落，是我！这么多年了，不枉费你所做的一切，我来了，我终于来了！我本该早些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