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弥对我所说的话将信将疑，也很震惊。

“龙门异人寻找天芒久已，他们今天能来这里，天下方术道三家早有预料。”

“不过找到天芒的关键，还在獬豸双兽身上。”

我点了点头，打算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他，可转念一想，就算他曾经救过我，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遇到危险时还不能全靠他。

“没错，他们绑架的那人，正是獬豸羊兽的后人。”

拿上行李走到了几百米深处，硅化岩层消失了，变成了凹凸不平的甬道，再也看不到洞口的亮光，四周除了我们三人细微的喘息之外悄然无声。

钟弥伸长脖子，用手扶着额上头灯，看了很远很远，发现前路根本望不到尽头，这条甬道到底还有多长谁也不知道。

可是一想到龙门异人带头进去过，我们都壮起了胆子。

沿着甬道一直走，中途还换了一次电池，实在太累歇了两三次，按照钟弥推测还没走完甬道一半。

秀智芸心生恐惧，她对这甬道的长度感到恐惧，起初认定一定能走到尽头，没有刻意改正，在长途跋涉中居然承认了这条甬道走不完。

她这种心理，导致我和钟弥以为甬道怪异，有一种缩地效应，走得时间越长，实际行进的距离却越短。

钟弥曾经在西安市图书馆里查看了关于

终南山所有记载，对墨家学说深有专研，其中有一部分理学，跟现在的宇宙时空观相近。

传闻，历史上有几代墨子通过一定手段能够实现扭曲时空，缩地效应就是其中一种。

大概估计两天两夜后，秀智芸开始变得脆弱，没有阳光对她来说影响极大，我们必须停下来调整心态。

“钟大哥，这条甬道该不会是个陷阱，永远都走不完的。”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走不完的路。”钟弥为了安慰她，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至少我们还能大概记得时间。”我点了点头，在阴暗中獠牙缩回去了一些，而且我能看的特别清楚。

能看清秀智芸憔悴的面容，和钟弥粗狂的脸，即使没有灯光。

“按照吴郁所说，我们前面至少还应该有三个人，如果他们能走到头，我们也一定能。”

“那如果他们走忘了，连回头都不敢了呢？”

“......”

“......”

我和钟弥聊着聊着,秀智芸居然睡了过去。

钟弥叹了口气，叮嘱了一声，让我也眯一眯眼，可是他忘了，我曾经说过我们僵尸是不用睡觉的。

我不愿意眯上眼，因为一合眼会想起以前作人的时候，现在就不想再睁开。

接着长久一阵沉默，我和钟弥屏住了呼吸，只能听到秀智芸微弱的呼吸声，她蜷缩成一团。

我躺在地上，没再去想他们两个，时间一长，好像这个世界就消失了。

“吴郁”

“吴郁......”

听到钟弥叫唤，我翻身坐了起来，秀智芸也睁开了眼，见到她精神好转，我和钟弥都很高兴。

继续上路，一走就是一整天，我们没再顾忌时间，为了节省精力一口气走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继续前进和后退回头都变成一样的了，不知道那边更近，稍一转身甚至就分辨不出那边是前那边是后。

甬道起初是个上坡，就在秀智芸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情况一变，居然走到了坡顶，而下坡格外陡峭，根本无法站着行走。

钟弥脚一滑，不小心掉了下去，整个人像一块落石飞快滚着。

秀智芸满脸恐惧，费力嘶吼，可也无济于事。

“吴郁，我陪她先走一步了。”她转身几乎哭着对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也跟着滚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失去了踪影，渐渐地也失去了声响。

我站在坡顶愣了好久，下面深不见底，也许比来时的路更长，只能闭上眼睛跨了一步，也跟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