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眼前的变化在兰亭小时候的那次尝试中不曾出现,故他才会有如此反应。
石碑变透明了
接着,变化不再局限于凹槽之中的血液了。
在兰亭的注视下,连同整块石碑也开始随着血液的减少而发生改变。
明明是色彩古朴的石碑,却在此刻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
而在石碑的内部,那本很细微的纹路更像是承载了兰亭的血液一般,由无形化作殷红,在石碑的内部纵横交错,如同无数细微的血管,将要构筑一个异常复杂的大循环。
见此一幕,兰亭更是不敢收手,他仍坚持向那凹槽处滴血,以保证石碑内部的纹路能够顺利构筑出一个完整的大循环。
所幸石碑所需的血液不多,更多的只是起着一个引子的作用,否则兰亭还真有些吃不消。
待所有的纹路在石碑内部构筑出一个完整的大循环以后,石碑忽然爆发万丈金芒,瞬间将兰亭吞噬在内。
他只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金芒吞噬自己的霎时沸腾了起来。
怎么回事?
可金芒来得快,也去得快,快到兰亭根本反应不及,便已消失无踪。
伴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一纵即逝、宛若错觉般的感知。
当他回过神时,眼中已是大变模样。
还是在那个破败的祠堂,可周围却多了无数凶禽猛兽,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在这个此时看起来稍显拥挤的祠堂内尽逞凶威。
有些不对,我总感觉它们的动作有些熟悉
兰亭自然在端详周围的凶禽猛兽,但他的眼中很快闪过一丝疑惑,因为他从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眼中所见,如那全力搏兔的雄狮、猛扑向羊的饿虎、悄然捕蝉的螳螂,以及击打长空的鹰隼、翔游浅底的鳞鱼
无一不是村子里传授下来的基础拳法的招式。
兰亭自小练习那套基础拳法,他自然对拳法的招式十分熟悉。只不过,此刻他却是从这些猛兽凶禽的动作中找到了相同的熟悉感。
很快,他便恍然,自己眼中所见到的,正是由石壁上的图案所构成的基础拳法。
因为,他想起了昨日少女初代所说的话了,究其原因,似乎是这些图案中带有凶禽猛兽的形神。
难道我因石碑的缘故,拥有了天生近道之躯?
兰亭在低语,他觉得自己变得不一样了,竟能将石壁上的图案具象化。
但是,他又隐隐觉得自己的变化与少女初代的天生近道之躯不太一样,具体他也说不清楚有什么区别。
而后,兰亭暂时没去管周边那些能够看见的凶禽猛兽,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石碑,有些好奇此时的石碑变成了什么样子。
突然,一阵微风自祠堂外吹了进来。
兰亭本没有在意,可他却发现,自己的眼中仿佛充斥着如同水的波纹一般的东西,就像是刚刚微风拂过而留下的痕迹,他仿佛能够轻易捕捉到常人所不能看见的东西。
兰亭有些震惊,难道是自己的眼睛发生了改变?
他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他显然处于发懵状态,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但好在兰亭勉强接受了这样的改变,他的潜意识里或许不认为这是坏事,故而他的目光很快便又继续朝着石碑瞥去。
石碑竟然变成了一个人!
此时,兰亭的目光还未注视着石碑,但他的余光中分明就有石碑的影子。
可是,当他将目光真正望去之时,石碑在一刹那间发生了变化,仿佛有一条龙将要自石碑当中钻出。
与此同时,石碑渐渐虚化成为了一个英姿伟岸的男子。
他看不清楚男子的面容,但他的内心深处却莫名生出了一种对男子的崇敬情绪。
他是谁?
兰亭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更不知道男子到底是何人,有何身份,又为何由石碑虚化而成。
我的眼睛隐隐有些发痛
兰亭本在注视着由石碑幻化成的伟岸男子,他见男子不断挥动着拳脚,像是在为他演示某套高深的绝学一般。
可不待他继续观摩,他的眼睛传来阵阵胀痛之感,似乎是用眼过度,显得尤为疲惫。
不得已,兰亭只得紧紧地闭上双眼,一直持续了好一会儿。
等他再睁眼时,视线里早已没有了伟岸男子的身影,唯有那座石碑静静立于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