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继续去堂屋记那劳什子东西去,别来吵吵。”
云朵也没赖着不走,跟云洲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
灶上燃了起来,柴火的噼里啪啦乐章又开始奏响。
云洲坐在一边,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奶有话要说,还是只对她一个人说的那种。她也没打搅,就静静等待着人理好思路。
张了几次口,苏梅又坐回添柴口时终于絮絮说了出来。
“云洲,你爷奶我们俩也算大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大风大雨的什么没经历过。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可这当老的怎么可能不想着法儿的让底下那些小辈儿们生活地更好一点儿。”苏梅叹了口气。
“咱家在大队上也算得上是殷实人家,就凭那一日三餐不愁就赢过大多数,但就这样那学也是上不起的。你姐说的那补贴什么的,有是有,可家里那群子老的小的你看看哪里能离得开人,而且也不能就这样心安理得地让你跟你姐往里边倒贴着养家。”
云洲一直认真听着,没有打断,没有应腔。
“所以,我跟你爷想的是…”苏梅往灶里又添了把柴,顿了顿后接着道俩想着的是把埋在地底下的东西抵给你,那些宝贝现在弄出去再不值什么钱的也能够得上花销。可那是祖宗留下的,没剩多少了,我们也舍不得让它流到外边去,还想着能传下去。”
哎!谁家没有难念的经。
“那钱就算爷奶跟你借用的,我们老了是还不了了,就让那几个分摊着还,得还双倍的。要是真的有谁去外面闯了一下子就变坏心了那他家能分的东西就给你做主了。”看似釜底抽薪,其实苏梅知道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云洲。
云洲从没在意过钱财,觉得这样也有些费事儿,还拐了一道子。
苏梅也算了解自己这个孙女,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也知道有很多东西她都不在意。但正是这样她老婆子更应该把家里那些人拘束起来,不然真要伤了孙女的心肯定就不会再把他们列为‘家里人’了。
你想想,都不是家里人了,谁还管你怎么怎么的,要有个低迷时候想求人也没人管没人帮呢。
他们老两口就是怕年轻后辈忒认不清情况。
“你放心,只你小时候寻到的那一箱子东西也不是全部。我跟你爷打算这几天抽空踩点儿全都给弄好分成份,一家家的都只留小两儿件应急。你们这一屋的就把云朵出嫁的那一份儿取出来,还有你的那份单独留备着,其他的也都不给。你姑是那时候就另交给她埋了的,也不关她什么事了。”
反正每个人都给有,分配地也差不离。
云洲先开始还没怎么觉得,可越听却越觉得好像是要分家一样,要这样……
“这每个人脾气都不一样,再亲和的,处久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摩擦,谁心里能没有个小九九。”
“嗯”云洲难得地赞同。
“都可以,东西我一定会给。”不管还没还上。
言外之意苏梅自是听出来的,东西人家不会私吞,可那亲情值不值得更长久处下去要得看人了。唉!也不知道她们老两口的做法到底有没有多此一举。
算了,不管了,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大家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下去,反正早晚有这一天,依赖地也够久了,不能再把人养成那专吸人血长膘还害了人的蚂蟥子。
“行,奶就是想提前跟你打好招呼,要你一句话。你吃饭吧,剩下的事儿你爷会跟家里的爷们儿交待的,至于你婶子嫂子她们先不全告诉,这些你也用不着管,我们会酌情着说的。”
这边家将要变天,另一处等候行动的人也交上了头。
汇合后。
赵默问道铁,有什么发现?”他也绝对相信跟了自己好几年兄弟的能力。
“连长,一切还算…正常,是个土生土长的村里姑娘。就是……”老铁难得地吞吞吐吐,想着怎么组织更好语言。
“什么?”真的有情况?赵默怀疑。
可惜,他料错了。
“说是上了大学的,但没去参加工作,又自己回了队上干农活,这应该算是正常…吧?”说得他自己都不信。
这年头你说那大学生多被人稀罕呐,绝对是单位抢着要的人才,那可是铁饭碗啊!姑娘倒好,你说你学都上到头了竟然还不去找个好工作。不稀罕?苍了天了。恐怕有问题的不是身份,而是脑袋。
真是女人的心思你别猜,老的少的美的丑的甭管啥样的你都根本猜不明白。
“还有,小的时候走失跟人学过两手,有一把子比壮年男人还大的力气,吃的也多,被送回来时候据说还有县里派出所的人跟着。”
主要是力气啊,那娇娇身材的女同志,你敢想象是个大力士?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更远超预料吓一跳。
“那这还真是个奇女子了?”
明明白白的身家,跟人学过?上过学?嗯……
至终,赵默也只能带着一丝猜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