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开口道:“就叫沈蜇,夫君你觉得怎样。”沈肃闻言,开口说道:“是个好名字,改天请人打把金锁,正式为蜇儿定名。”
就在这时,两个小厮在翠儿的牵引下走入院子,沈肃转过头,没有说些什么,但眉间还是有几分不高兴,毕竟夫人在这期间怎能被外客瞧见。
小厮上前告罪一声,将菜食铺的见闻都讲与沈肃和于青诗听,听完小厮之言,沈肃的面色稍微缓和些许,随后又凝重起来,一旁的于青诗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开口说道:“公爷你不必太过担忧,只要我们暂时不回锦州城,就没有人知道咱们蜇儿的出生时间,等风头过了,我们再回去。”沈肃点了点头,向两个小厮说道:“你们两个做的不错,宴请宾客的事就此作罢,去与厨房说一声,另外再到管事那领些吃酒的钱,知道你两常去酒楼花销不少。”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消息还是在醉汉的嘴里说了出去,三天后的黄昏时分,一群民众来到农家大院,将整个农家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而醉汉显然也在其中。
有人开口喊道:“沈公爷,听闻几日前于娘子诞下一麒麟儿,虽说你平日你对待乡民谁也没话说,但是此次的异象和流言想必你也有所关注,其余话也不多说,圣令已下,锦州城内那日降生之婴孩都已沉江,但未曾想公爷在外之麒麟儿也是此日降生,为了锦州城的安稳,还望公爷顾全大局。”
院内,于青诗和沈肃都没有说话,看着摇篮里睡得正香的沈蜇,于青诗的泪水忍不住的从俏脸上滑落,沈肃将她拥入怀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若不是于青诗刚刚生产完,情绪不能过于激动,他沈肃自然不会妥协,只是苦了这刚降临几天的孩子,还不知道说话,还未来得及叫上一声阿爹阿娘,就要生死永别,数分钟后看见晕在自己怀中的于青诗,沈肃做了决定,尽管他知道这种愧疚永远无法弥补,但为了夫人能够平安的活着,他也不得不做。
沈肃出了门,对着民众说道:“我想亲自送我孩儿一程,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还请诸位务必答应。”说完,便等待院外乡民的回应,过了好一会儿,乡民们才说了句:“可。”
沈肃进了里屋,为昏睡过去的于青诗盖上被褥,看着摇篮中的小家伙,说道:“莫怪阿爹狠心,你阿娘她身体太过虚弱,禁不起这帮人的闹腾,如果你听得懂阿爹的话的话,望你明白,不是阿爹不爱你,只是阿爹实在放心不下你阿娘,也实在不忍你阿娘……还望你原谅阿爹,来生投个好人家。”小家伙似乎听懂了些什么,但仍旧平静。
说着从厨房取来一个菜篮子,将自己随身的玉佩同小家伙放入篮子里,走向了庭院外。而此刻,天空的红霞把整片大地映得通红,远处的江面如同闪着泪光,沈肃同一群乡民来到江边的时候,于青诗已经醒来,听完翠儿的交代后,于青诗连忙抓住翠儿的手,催促翠儿赶紧安排马车去江边,一定要与小家伙做个最后的告别。
当于青诗来到江边的时候,树木的纹路看起来已经模糊,而三三两两的石子更是相隔甚远,沈肃蹲在岸边一言不发,其余民众早已不知所踪,载着小家伙的菜篮子飘向何方不得而知,于青诗走到沈肃身旁也蹲下身,两个人看着天空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
半个小时过后,沈肃抬起了头,抚摸着于青诗的臂膀,站起身来说了句:“我们回家吧!”于青诗没有起身,沈肃看了看还蹲在地上的于青诗,问了问情况,于青诗轻声说道:“腿麻了,站不起来。”
沈肃轻轻将地上的人儿抱起,往马车的方向走去,随后马车渐渐地消失在夜色里。数日后的江面,载浮着小家伙的菜篮还在飘荡着,一阵悠扬的笛声从远处传来,竹筏上站着两名女子,一层一层的波纹让载着小家伙的篮子起起伏伏,不一会儿,睡梦中的小家伙大声哭喊起来,仿佛是在求救。
竹筏上的两名女子听见哭声,循着方向划了过来,水面上的篮子左右摇摆,里面的婴孩的哭叫声深深地激荡在女子的心间,女子接近篮子,将篮子放在竹筏上,开始打量起来。
“好灵动可爱的小家伙,看来今夜水中沐浴嬉戏是不成了。”一旁划船的女子幽幽的说道。“你这小妮子,一天脑子里总想些有的没的,想见本少将的美体有的是机会。”另一个女子说道,而在一阵戏谑声里,两名年轻女子外加一个竹篮中的小不点,缓缓地消失在辽阔的江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