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历氏那老虔婆那么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圣命,带着董士凌祖父和他亲爹的牌位回到了正在整修的定安侯府。
口声声说嫡孙成亲是大事,不能让故去的老侯爷父子不知道这事,要董士凌务必回定安侯府拜见老定安候以及董家的列祖列宗。
林婉仪的脸色在梅氏愤慨的诉说下也越来越阴沉,眉头也拧了起来。
周氏抱着小卓儿也被梅氏的一番话闹腾的心里颇不安宁,瞧着董士凌冷着神情正朝梅氏探问具体细节,她扯着林婉仪的手,把她带进屏风后面,压低嗓音问着,“婉仪,你不是说董公子除了三叔一家人,京城早没别的亲人,咋又冒出个黑心祖母呢?自古婆媳能处的好的都没有几个,咋隔了辈的人又是这德性,你成了亲日子可咋过呢。”
眼神坚定的望着替自己忧心的脸色都变的难看的周婶子,林婉仪呵呵笑着,抬手揉下小卓儿光溜溜的脑袋瓜,“婶子别替我瞎操心,我如今可不是怀宁乡野里的小农女,老历氏那老刁婆子她是没胆子敢把我这皇上亲封的敏和郡主咋模咋样的,你是不知那历氏心有多恶毒,董士凌的亲娘都被她……若当年没董三叔两口子仁善护持着他,后来又把他带到沧澜城,这会哪里还有董士凌这个定安候存在呢。”
屏着呼吸听完林婉仪这丫头不急不缓的把董士凌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周氏也唏嘘不已,想到这丫头性子直脾气也冷硬,脑袋瓜又聪慧的不得了,倒是也不会吃那董家老刁婆子的亏,担忧的心思也消了下去。
老古语说的天下没不是的爹娘也不全是真的,有许多长辈倚老卖老压榨欺负下辈子孙,让做人小辈的也有许多无奈。
周氏又心平气和的劝说起来,“婉仪,虽说你这丫头身份不同,可那董家的老婆子毕竟是董公子的继祖母,也是长辈,若是你俩在成前就和那老婆子闹腾起来,让满京城的人看笑话不说,还会被人骂你们忤逆不孝呢。”
还想反驳,又想到董士凌肯定也气的不轻,自己不能火上浇油,让事情闹的不可收场。只能压下心里的气闷,无奈的朝周氏苦笑,"婶子,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能去把老历氏吊打一顿啊。”
老历氏进了定安侯府,竟把爹娘住的正院里梅苑毁掉,吩咐恶奴砍了梅树,把梅苑里的亭台都拆成废墟,那梅苑是爹娘成亲后,爹知娘独爱梅树,就替娘种下几十株梅树,距今已经有二十多年。
本想等这两日待婉仪这丫头精神恢复,还想待她去梅苑里看看
听到这里,董士凌再也坐不住,眼里喷着滔滔怒火,“三婶,你不用再说了,我这就去把那该死的老婆子从安定侯府赶出去,那座府邸我就是卖掉也不会再让她再多住一日!”
“士凌,你先静静心,待和婉仪商议下这事再做决定。”
一直期望自己妹妹能有个好归宿,不说享受荣华富贵,但也要日子安稳,董士凌认识三年有余,人品本事身份俱佳。
从去年夏日他们定下亲事,到年春日妹妹进京觐见圣上,被赐封郡主和怀宁一座城,林修文就不止一次的想着妹妹是个有后福的姑娘。待今年圣上也给董士凌和妹妹赐了婚期,他心情怎样也不能平静。有欣喜有宽慰也有忐忑,就怕妹妹身份变了,性子不羁,会在京城招惹来祸事。直到从怀宁进京城这一路,董士凌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一家,看妹妹的眼神都带着无尽的宠溺和喜欢,他才慢慢感受到妹妹得此良人,终身有靠。
可万万没想到,竟出了定安候府这继室老夫人这样的人。
这不单单是祖母不慈,这董家的老夫人能做出这样的恶事,简直是歹毒,却实够让人愤恨,很理解董士凌心情的林修文,急忙站起去拦他。
阴沉着脸眼里满是怒气和恨意的董士凌当即要去侯府和那老虔婆理论。
文弱的林修文怎能拦着热血正沸腾的董士凌,他已经被浓烈的恨意冲昏了头脑,抬手拂袖把林修文的身子拂开,大步就朝正屋外走。
从屏风后闪出来的林婉仪冷冷的呵斥着,“你能冷静下不?这样着去收拾历氏那刁老婆子,你是想让人骂你忤逆不孝吗?”
若不是亲手杀了那历氏自己要背上恶名,董士凌哪里会留历氏的一条狗命到现在。
三叔费了心思把她们清理出去,这还没到自己成亲的日子,这老东西又回来,还是这样的明目张胆、狂妄之极。董士凌怎能罢休。
“可我也不能让她个老不死的碍你的眼,若是让她留在定安侯府看着咱成亲,我心里这口气顺不下去!”
琉庆朝可不单单一个沧澜边境,距怀宁正北东北千里之外都是沙漠草甸子,当朝的圣上是个一代明君,心怀百姓和社稷,自己也想让怀宁的百姓日子过的更好,自然也要拿出能让圣上看重的东西出来。
想到赵春来和高小虎、周扬过几日就会带着一车燕麦和一大木盒精心培植的盆地牧草来到京城,这可是她特意进献给皇上。
自己有圣上撑腰,区区个老厉氏在自己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