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董根跌跌撞撞的朝庄子跑,董士凌在后面吆喝着,“哎,根伯,你别跑的那么快,当心摔到。”
见那些奴仆都面带惊喜的望着董士凌,想亲近又不敢过来,都站在距他们半丈的距离。
林婉仪好奇的打量一遍,又抬头望着董士凌,“你倒是有几年没回来过,让他们都喜欢成这样?”
回京做啥,爹才死没多久,娘就被历氏那恶毒的老婆子磋磨死,自己连个嫡亲的兄弟姐妹都没一个,也就三叔和三婶一家四口能给自己一点温暖,还不如他待在沧澜城舒适呢。想到早逝的双亲,董士凌的情绪又有些低落,“有四年多了吧,具体多长时间,我也没记过。”
察觉他脸色变的难看,林婉仪也知道他必定想起了伤心事,也不劝解也不再说别的,任由黑风缓缓的驮着她朝前走。
他们才来到庄子前的一栋宅院前,宅子里骤然出来个,她眼里滚动着泪花,急急的走下门外的石阶,嘴里高声喊着,“阿凌,真的是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是你根伯看花了眼呢!”
还没等董士凌去搀扶着扑过来的那个美妇人,从后面又跳出个小小子,搂抱着他的腰哭了起来,“呜呜,大哥,临儿好想你!”
用手背抹去自己脸颊的热泪,梅氏板着脸呵斥着自家小儿子,“临儿,你个没出息的夯货,你大哥回来,你哭个啥?”
从大哥胸前抬头脑袋,董士临不服气的噘嘴,“娘,你自己也哭了,我看见你眼都红了,就不信你没流眼泪,惯会说我。”
“臭小子,还揭老娘的短,你的皮子是不是又痒痒了?”
几年没见,眼下侄儿出现在眼前,梅氏心里又怎能好受,她真的想抱着这个已经成年的孩子大哭一场,被儿子的话又闹腾的心里酸涩褪去许多,见林婉仪在一旁打量自己,她又是想绷紧脸,又是感慨好人有好报,只好笑骂着儿子来掩饰自己复杂的心情。
牵着堂弟的手,董士凌又把一直微笑的林婉仪手腕拉起,笑眯眯的说着,“三婶,这就是我三叔给你说过的婉仪,这次我们回来就投靠你咯。”
朝林婉仪笑笑,梅氏立时拍了下胸脯,爽利的应下,“好,你三婶就是个粗人,巴不得你俩在这里常住呢,阿临,你小子快滚回去看你姐把茶水烧好没,让她直接送正房里去!”
见这个董家三婶还真是个不拘小节的脾性,林婉仪也有些稀罕,笑着走近,屈膝给她福了一礼,“婉仪给三婶请安。”
从去秋就知道大侄儿和怀宁的村里姑娘定了亲,那姑娘不止一次的给军营里送米粮衣裳和布料,还亲自去沧澜帮军营的人种粮食,到年关,她更是得了消息,知道林家姑娘被圣上此封了郡主,她这样的身份怎能受人家的大礼,梅氏惶恐的摆着手,“好孩子,你可别给我行这礼,你三婶可受不起。”
林婉仪知道董士凌双亲早亡,是董家三叔和三婶照应良多,她也是个重感情的人,和梅氏说话也很亲切,“三婶,你既应了我叫你三婶,晚辈给你行礼哪里能不足受呢?莫不是嫌弃晚辈不成?”
瞧着三婶神色紧张,董士凌呵呵笑着相劝,“三婶,婉仪和你的脾气差不多,最不好那些曲曲弯弯,你俩就别客气咯,我们几个可是连晌午饭还没吃呢。”
才七岁的董士临从大宅里跑出来,径直拉着董士凌和林婉仪的手,大声嚷嚷着,“大哥,你别和我娘啰嗦,我姐在灶房里做了许多好吃的,我带你和这好看姐姐去吃,咱们快走啊!”
“好,临儿先带你婉仪姐进去。”
伸手摸了下堂弟的脑袋,董士凌笑着说罢,又转向自家心思不宁的三婶,“三婶,总不好一直站在外面,还有秦夫子呢,咱都进去吧。”
待几个人先后进了宅院里,董士凌已经拖着林婉仪的手,把她带进自家大灶房,“看,婉仪姐姐,我姐做了那么多的肉包子,我给你多拿几个啊!”
拎着空托盘回来的董芬见弟弟伸手抓向菜案上的包子,立时大声呵斥,“董士临,你个皮小子,那包子才从笼屉里拿出,还烫着呢,你不怕手被烫秃噜了皮!”
还真的差点烫了手,董士临拿起筷子,回头得意的朝他姐挑着眉头,“姐,你当我是傻瓜,我用筷子夹不行啊?”
“你不是傻瓜,也没多精明,整日的上蹿下跳的在庄子里闹腾,大哥回来,要是考教你的功课,我看你咋办?”
善意的朝林婉仪笑笑,也拿着筷子把包子朝竹筐里放,董芬嘻嘻笑着逗着自家弟弟。
这娘仨倒是和温润尔雅的董士凌很有些不同,林婉仪在一旁笑盈盈的望着这姐弟俩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