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好库房,又把汪中汉两口子给安置下住处,赵春来忙的像个小妖似的赶过来,见婆娘和闺女都不省心,当着那么多人又闹腾起来。
他脑门直突突,更是青筋暴的老高,小棉袄自是不舍得责骂,赵春来厉声呵斥着还气咻咻骂个不停嘴的婆娘,“兰英,你脑子进了水,和大妮在这里吵嘴,脸还要不要?不帮着搬运东西,还在这里不消停,我看你是吃了几日饱饭撑的慌!”
爹来到,就骂了娘,心里得到安慰的赵大妮立时变的可怜兮兮,哭啼啼的模样,“爹,你可要为我做主,我娘嫌弃我脑子蠢笨,明明我已经学会织毯了,可我娘还这样埋汰人,我亏死……”
赵春来就是见不得闺女的眼泪,也想着去年沧澜城大乱,闺女和儿子都庆幸的没受到伤害,他很是珍惜眼前的好日子,儿子已经去了黑风岭读书,这闺女即便自己纵容娇养,也养不到三年。他看了眼黑着脸的婆娘,低头望着眼泪汪汪的闺女,忙抬起手腕,用袖子给她擦拭着,又低声劝起来,“你这丫头也是不省心,多大的人了,和你娘斗啥嘴呢,没的惹人笑话,你娘就是那辣椒性子,她说你,你不会躲开,不搭理她不就成了。”
听到赵春来这番叮嘱闺女的话,风中凌乱的林婉仪算是明白赵大妮为啥脑子那样不清醒,合着都是这不靠谱的爹给惯坏的。
自己不但被当家的骂给狗血喷头,还像往年那样护着闺女,刘氏气的脸色通红,眼里都能喷出火来,朝他身旁扑过去,手点着当家的黑漆漆的脸庞,怒声指责,“赵春来,你当你闺女还小着呢,过了今年冬至就要十三了,还这样娇纵的没边,我倒是要瞧瞧,过两年看哪家小子敢娶她,就是沧澜城里那些大户人家也没这样纵容娇惯孩子的,就你闺女金贵?”
“赵春来,闺女不争气,你还护着,这日子没发过了,往后你就带着你一双儿女过好日子吧!”
坐地上撒泼她做不来,可也真是被当家的护闺女伤透了心,闺女不争气还不是当家的惯起来的。愤怒的指责着自家男人,刘氏脸皮都气的抽搐起来。
低声叮嘱闺女先回篱笆院消消气,看着雷霆暴怒的媳妇,赵春来呵呵笑着,又开始陪着笑脸哄媳妇,“不是还没过冬至嘛,你和孩子闹啥脾气?,你们娘仨能躲过去年的那场战乱,就该好好的过往后的日子,总是闹腾的鸡飞狗跳,也不好嘛,知道你看不惯闺女,可就算你日日手捧着大妮,又能让你多捧几年,咱这当爹娘的不也就是能看着大妮在眼跟前能恣意舒坦的过这两三年。”
林婉仪这时也体会到赵春来这一家之主活的有不容易,她长长的叹口气,“刘婶子,我春来叔说的这番话可真是有道理,有爹娘疼的孩子多有福气,可不像我,没了爹娘大哥身子弱,二哥是个没脑子的夯货,也就靠着我叶叔和周婶子的帮衬,才活了过来呢。”
当家的说着话,眼圈都红了,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刘氏再强硬的心和怒气也被他的话给感染到,她气恼朝自家男人瞪一眼,低声骂着,“瞧你还是个老爷们啊?说话就说话,做啥弄的像被人欺负的小媳妇,还红了眼,没的让人笑话你是个脓包,我算是上辈子做了孽欠了你们,这辈子要憋屈死,还你们爷俩的债。”
见刘氏的火消下去,林婉仪趁手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到正帮着清扫马车的燕素凌身旁,笑眯眯的安排俩人,“好了,刘婶子,咱也别在这里吹风吃沙子,素凌姐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快把扫把丢下,这次咱可带过来许多生蛋的母鸡,你俩去给我采摘一些苦苦菜,午饭我就想吃苦苦菜摊的鸡蛋饼子。”
东家让她挖苦苦菜,刘氏摇着头,“东家,湖边的苦苦菜已经开花结籽老的不能入口,倒是大菜田里有不少鲜嫩的野菜,你春来叔他们种的那些萝卜也长的凑合着能吃了呢。”
“呀,有萝卜更好,午饭就让灶房的人多切些萝卜丝,用辣椒沫和麻油拌上,配饼子馒头都好吃,在黑风岭场院的那高婶子,每日早晚都给我们弄一大陶盆的香辣萝卜丝吃,那滋味美得我都能咬掉舌头!”
周扬也乐滋滋的凑过来,插了一嘴。
柳方从后面扑过来,一手揽着周扬的肩头,笑嘻嘻的揭他的短,“你小子吃啥不想咬掉舌头啊?半夜偷吃生长生果,窜稀差点掉了小命呢!”
明明自己做的好事,却被这家伙给歪曲了事实,一把卸掉揽着他肩头柳方的手背,周扬气的跳脚,“柳方,你闭嘴,那哪里是我偷的,分明是你们几个给宋大人装过长生果,库房的门都没锁好,我起夜听见库房有动静,还以为进了贼,进去见小野猪钻进库房里糟蹋那些长生果,还把几个小野猪崽子送回了猪圈里,这事林姑娘已经知道,我还没说媳妇呢,你可别坏我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