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母亲苦苦哀求,小小的安定候董士凌和三叔董勤来到边境沧澜城。
边境苦寒,即便那些蛮族几个部落打下沧澜城,也没有多少油水可捞,洗劫了城里所有财物,他们便弃城而去。
懵懂少年董士凌骑马赶到纷乱空无一物到处是残垣断壁的沧澜城,顿时傻了眼。身子原就虚弱的他等时病倒下来。
好在苏老夫人是个明理大气的人,作为庶子董勤在京城替董府打理庶务,脑子机敏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来到这里,定下心,便把董士凌安置好找来大夫救治养病,他立时带人整顿沧澜城,又拿出大量银钱让人来回往返京城运送必需物资,经营城里商铺。
短短两年过去,贫困的沧澜城已经有了起色。
有着坚韧心性的董士凌也随着副将赵福明习练一身好功夫。
为了报仇雪恨,逐渐成长起来的董士凌也仅仅在过年时回京城和祖母、母亲团聚一次。
在他来到沧澜城的第三个年头,祖母和母亲相继去世,候府由祖父姨娘程氏当了家,程氏心底阴狠,让亲子董获把持了家族生意,一力排挤董士凌和董勤,
那个处处龌龊的家,没有一丝人情味道,在边境自由洒脱惯了,董士凌和董勤叔侄二人越发不愿回去。
这董士凌十七岁的时候,他终于在赵福明的鼎力支持下,打进蛮族人的部落,把破沧澜城的魁首祁盛的头颅摘下,摆在爹和大哥的衣冠冢前。
那次恶战之后,董士凌又乘胜追击,连续鏖战数月,董士凌英名鹊起,边境外几百里再无处蛮族人的身影存在。也换回沧澜城两年安定日子。
没想到他去冬在凤头山待了一段时日,竟让祁贼打个措手不及,差点走了爹和大哥的老路,董士凌心里的恨意又翻涌出来。若不是三叔苦苦相劝,他又不舍林婉仪,当时就要带着剩余的三万多兵将和祁老贼拼个鱼死网破。
听完董士凌的一番叙述,林婉仪也心有唏嘘,原来他竟是被家族大义逼迫的到这里当了将军,怪不得身上带着浓郁的书生气息。
这人生在富贵窝里,却不得亲缘,遭遇不少坎坷,亏得还有董勤这个叔叔在身边贴心维护。
自己还时不时的对他耍个小性子、摆个冷脸,还真是不应该。
默默的望着董士凌黯然的神色,林婉仪心里的愧疚一波波的升起,软了嗓音,“士凌,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你还有很美好的将来,你努力过,就不要把这些不堪和不痛快放在心上,往后有许多真心人待你呢。”
这丫头真挚的眼神盯着自己,又说出这番话,董士凌鼻子有些发酸,他重重的点着头,“我知道,从七年前来这里,我就知道自己不会再做软弱无用的书生。”
说起这个,林婉仪又嘟起了嘴,“谁说书生就是软弱无用了?我大哥身子不好,也不是百无一用呢,你这次去林叶村,难道就没发现我大哥把村里治理的很好啊?”
自己见到这丫头,脑子就不够使唤,不知哪句话就惹恼了这丫头,董士凌忙抱拳赔罪,“好婉仪,可别生气,没敢说大哥百无一用,别说,薛云举这狗东西还真是慧眼识人,让大哥当了你们林家族人的族长,往后你们林家族人可有了盼头咯。”
“哼,就知道你不敢小看我大哥,不然回去就告你的状,看大哥还搭理不搭理你。”
冷哼下,林婉仪差点绷不住笑出来,扬起鞭子抽了下马屁股,她已经朝前方奔出去。
也不知咋就和这丫头把自家事情说了出来,那丫头不但没小看自己,反而和自己亲近起来,觉得自己早该把家世和这丫头说出来才对。
望着前面马背上挺直的小身板,董士凌深吸几口气,胸中舒畅许多,唇角微微翘起,也扬鞭打马朝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