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月没见,这身子越发的病弱,林婉仪不开心的嘟着嘴,“还说没大碍?为了大伙都放心,你这两日还是安分的待在屋子里养病,我过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到午时吃饭时再陪你说话。”
故意寒着脸的林婉仪,连抱怨带拉扯把董士凌送回屋子里,又叮嘱刘猛严加看管,她才放心的出了屋子。
在简陋的小灶房里找了好一会子,这才相信薛云举说的,董士凌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把案子上的几块熟地瓜,林婉仪也没嫌弃,用帕子包了,就转身朝外走。
董士凌他们搭盖的木屋也在山坡上,林婉仪走下山坡,就看到已经有种田经验的章栋正在田埂上给那群衣衫褴褛的兵将们讲述种荒田的诀窍。
那些人不时的发出一阵阵的惊呼,让章栋心里越发得意,说话的嗓门也越来越洪亮。
看来,凡是跟着自己种过田地,都成了种粮高手,她抿嘴笑笑,也快步朝他们走去。
二营的老吕是个年过三旬的精明汉子,他吞下口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章栋的脸,亟不可待的追问起来,“章老弟,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能在大雪天里把蔬菜和稻谷给种出来啊?”
他也是在军营待过好几年的人,自是知道军营里的饭菜有多粗糙,今儿早上发现这些饿的都快成叫花子的同袍们,也是心生怜惜。不过想到当初为了去给军营采购粮食,他们三营的一百多个兄弟都惨死,若不是主子英勇,连他的小命也交代在那里,何况随着主子回了林家村,他过的那可是掉进糖罐里的好日子。
望着这一双双热切的眼神,章栋拍着胸口,“那当然是真的,就凭我章栋从来不说瞎话,你们去年冬日里,不是也吃过我们东家送过来的那些蔬菜和米粮,咋这么快就忘了?”
一个年岁不大的兵卒舔了下干裂的唇角,满是伤感的话里又带着愤恨,“那么好的蔬菜我们咋敢忘了呢,只可惜咱们少将军病了,不然肯定还会去怀宁给咱们带回那么好的蔬菜和粮食呢,都怪江春才他们几个心黑,给蛮族人透了咱有那么多粮食的消息。”
“可不是,若不是五营里那几个混蛋,咱们也不至于落到这倒霉的境地,那么多的粮食都被蛮族的那帮子畜生给夺了去,让咱们落到这荒山野岭过野人的日子!”
“有朝一日,等老子捉到江春才那狗杂种,一定一刀一刀的活剐了他,给咱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罗连哥说的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哪个不是手拿大刀的人,竟落魄到荒山里种庄稼,这口气,咱实在咽不下!”
董士凌是个英明的将军,往年即便没有战事,也把他手下的兵卒们操练起来,偏偏在他去年冬日去怀宁的那几个月,军营内部就出了叛逆,不仅失去沧澜城和十几个小城镇,沧澜的百姓也落个家破人亡的境地,也差点让他的军营覆灭。这些硬当当的铁汉子,见到百姓血流成河,他们被迫来到荒山,没一个不对叛逆们心存恨意。
说起这个,老吕掩下心里翻腾的怒火,望着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怒意和愤恨的兄弟,他正了脸色,“兄弟们,眼下说这些狠话也没大用,还不如跟着章兄弟学着把咱开出的荒田种好,等养足了身子骨,就杀回沧澜城,把那些该死的蛮族人打的落花流水,也让他们尝尝被屠戮的滋味!”
“对,吕大哥说到我心坎上了,咱们把仇恨都记在心里,等咱有了充足的粮食,身子养的结实起来,拿着砍刀冲进沧澜城,把那些畜生们都赶出去!”
“只要咱有一口气在,就要把那些畜生赶出沧澜城去!”
一群人眼里带着坚定,异口同声的吆喝起来。
董士凌果然是个好样的,能带出这么优秀的兵卒,证明他的能力不错。听到这些人士气高涨,林婉仪也拍了下手掌,赞许的朝他们笑笑,“好,说的好,有我来帮你们,要不了多久,你们开出的荒田都能变成收获大批粮食的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