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足足养了几人,精神才有所好转。
正在她收拾好行装,要带人去府城的时候,薛云举竟骑马赶到了林叶村。
进了林家院子,看着门上贴的喜字,薛云举就发着牢骚,“婉仪,你也忒不够意思,你家办喜事,竟把我给忘了,若不是薛松那小子说起,我还蒙在鼓里呢。”
这人是落了个便宜怪,林婉仪拍了下他胳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哎,我那些日子都忙昏了头,哪里顾得上去城里,也顾念着你腿上没好利索,哪里敢去惊动你啊。”
这丫头难得会有脸红的时候,薛云举也笑了起来,“腿是真的好利索,我已经去城西那些村庄跑了两日,看到那些开出来的荒地要种些啥粮食,紧赶着过来找你商议呢。”
一脸好奇的看过林家前院起的新屋,这才随着林家兄妹走进林家正房,
那座很吸引人的钟铛铛响了几下,果然引的薛云举跳起了脚,“婉仪,你打哪里弄来这稀罕物件?不会是董士凌那狗东西打京城弄回来的吧?”
噗呲!
林婉仪笑了出声,“你呀,亏得董士凌走了,不然听到你这样骂他,还不和你拼命,这东西是我从府城得来的呢。”
薛云举看了眼座钟,了然的点点头,“哦,我知道了,是尹秋阳那小子给你的,也就他手里的洋货多。”
林婉仪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这话,“我正要去府城把铺子开起来,等再次见到尹大公子,替你也要座钟用用。”
一个洋座钟最少也要千两银子,薛云举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别,这东西我可享受不来,贵的吓人,只怕我一年的俸禄都买不起半座。”
和薛云举相处久了,林婉仪说话也自在,哈哈笑着点头,“也对,你这两袖清风的好官,可不能被这高昂的玩意给腐蚀咯。”
在林家喝了半盏茶,薛云举兴致勃勃的随着林婉仪上凤头山转了一圈,又拉着她和叶山根去了城西那些开垦出来的荒地。
在杜家村的南山上,在田里走了一圈,叶山根抓了把散碎的泥土,摇摇头,“薛大人,这土质在这时节也就能种上一些苞谷和豆子,到秋末也能种冬小麦。”
得了擅长种粮食的叶山根的话,薛云举露出欣慰的笑容,“能种粮食就成,管它是苞谷还是豆子,能让人填饱肚子就是好事。”
眼前的荒田在半山腰,目测也有三百多亩,听身旁的杜里正说起,他们杜家村也就三十多户,二百多口人,一年种两季粮食,咋着也够吃一年还有富余。
他重重的点点头,“用心伺候这些田,肯定能让人吃饱,这么大一片荒田,种好了,可是能收获不少粮食。”
从他记事起,村里人到冬日就没有不饿肚子的,杜里正用衣袖抹着老泪,感动的说着,“有大兄弟这句话,我们村里人再也不担心饿肚子了,还真是托了薛大人的洪福啊。”
山上去冬伐下的木头原本还要找婉仪过来指点着烧炭,只可惜自己摔断了腿,烧炭的事情就搁置下来,薛云举失望之余,这次又得知林婉仪和尹秋阳搭上了关系,他立时又动了别的心思,把那些木头变成家具,也能让村里人日子好过一些。他温和的笑笑,“杜老伯,你可甭客气,这往后你和山根叔也成了亲家,你们的好日子就不远咯。”
自家小闺女能配上在衙门里当差的小子,全村没一个不眼热的。
杜里正红着眼圈,望望憨厚的叶山根,他重重的点着头,“薛大人说的极是,往后我们杜家村的日子肯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一切都是大人的功劳。”
因叶山根是自己闺女的大伯哥,他们还没从山上下来,杜家婆子就带着儿媳在灶房里张罗晚饭。
林婉仪还惦记着明儿一早要去府城,怎会在这里耽搁,她看着人家堂屋里满满一桌子的饭菜,有些头疼的皱着眉头,“山根叔,要不你留下吃饭,明儿在这里指点着他们种苞谷,我和薛大人还有事,就提前回去。”
知道婉仪这丫头忙着去府城的大事,叶山根哪里肯耽搁她,就点头应下。
走在回城的路上,薛云举看着一脸轻松的林婉仪,犹豫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问着,“婉仪,董士凌也走了不少时候,给你来过书信没?”
还别说,不是薛云举问起,这些日子自己还真把董士凌那家伙抛到脑后,她转过头,呵呵笑起来,“他回军营肯定有许多事情,哪里还能想起我来呢,再说我也忙的不可开交,就是有书信我也顾不上回他的,还不如不来呢。”
也是,那家伙赖在林叶村那么久,军营里的繁琐事情只怕要成了堆,哪里还能顾及到这丫头,薛云举也不再多言,默默的陪着她朝前走着。
黑漆漆的营帐里,董士凌接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他揉了下鼻子,心里纳闷,这天气已经转暖,难道自己还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