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董士凌偶尔说过,这野姜在军营里用处可大了,不但他们的兵将们用来食用,还能熬煮成姜茶喝下抵御边境的苦寒。
带着惊喜,林婉仪把身上揣的驱蛇药粉拿出来,在身上和鞋子上又细细的撒了一遍。把马鞭掖在腰带里,俯身折断一株拇指粗细的小树,剥去枝叶,满怀兴奋的查看这一片到底有多少野姜丛。
野姜这种植物,生命力极其旺盛,喜松软的沙土地生长,有一株,用不了几年就能长出一大片。
看到有大约六七亩田地那么大的一片郁郁葱葱的野姜,林婉仪心潮起伏,这东西若在夏末挖出来,岂不是又能让山根叔他们发笔小财。
还在做着美梦的林婉仪被叶山根的呼喊惊的回过了神,她把手心的那块野姜拿上,乐滋滋的朝他的方向走去。
“婉仪,你这丫头悄没声的蹲在草丛里,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山根叔,我可是在这里看到了宝,你瞧这是啥玩意?”
把黄白色的嫩姜举在他面前,林婉仪乐的眉开眼笑。
辛辣微苦的滋味在鼻尖晃过去,叶山根呵呵笑起来,“你个傻丫头,挖块野姜都当成了宝,这东西咱谷地的人都不稀得吃呢。”
“野姜用处可大了,你可不能小瞧了它,我方才查看过,前面那一大片野姜到夏末挖出来,就能变成好多银钱呢。”
见他神色不变,林婉仪一本正经的板了小脸,把董士凌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这野姜竟能卖出五十文一斤的天价,毕竟这野姜的产量高的惊人,五十文买精细的白米也能买三斤多呢。
叶山根的脸色也变了,连呼吸都粗重起来,“婉仪,你说的可当真?野姜真的能卖那么贵,我咋不敢信呢。”
林婉仪坦然一笑,眼睛定定的望着一脸迷糊的叶山根,“山根叔,你到底是不信我还是不信董士凌啊,他既然说过这话,肯定也不是空穴来风。而且薛大人和他还有书信来往,我回去就能写封信去问问情形呢。”
想到野姜本就生长在潮湿的地方,即便是干旱,对野姜的生长也没有妨碍。
婉仪既然确定野姜能有那么好的销路,他还愁个啥,心都激动的砰砰跳了起来,“婉仪,你可知道一亩沙土田能出多少野姜?足足的三千多斤,这东西若真能卖那么贵,单单这一小片也能卖上一千多两银子,还不说那条河两岸野姜多的数不清,到了夏日,光挖这些野姜只怕也能卖到一万多两银子,那去买粮食谷地的人也不怕饿了肚子。”
纵然得知这里会有那么多野姜生长,林婉仪的脑子却没失了清明,她镇定的望着极度欣喜的叶山根,朝他泼了盆冷水,“山根叔,我方才就想到了这些,即便是野姜能卖那么多银钱,咱的粮食该种还是要种的,咱这里都有旱灾,别的府郡未必就会风调雨顺,若都遭了灾,只怕有银钱也买不到粮食呢。”
自己枉活了这么多年,竟没个丫头看的开,怪不得自己守着谷地这么多年,也仅仅是让谷地的人顾得个温饱。别的压根都不敢奢望。
叶山根窘迫的笑笑,“是我眼界忒小,竟没你这丫头想的周全,人都来了,咋能不开荒呢,咱还是自己手里有粮,心里才不发慌。”
听了林婉仪的安排,叶山根带人把这片野姜用砍下的树枝圈了起来,还让几个人把姜丛里的杂草清理干净,以便野姜长的更好。
眯眼瞧着周成这懒货有气无力的割着杂草,林婉仪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吩咐起来,“周成,你随我来,咱俩去砍些粗大的树枝,扎出一条木排,待会去湖里看看,这湖泊到底有多大。”
原本听到林婉仪要带他去砍树,周成还有些开心,终于不用怕山根叔黑乎乎的脸,可听到最后的几句话,他摇着脑袋,“林姑娘,我不会凫水,你还是让别人带你去砍树吧。”
这人是吃啥啥不剩,做啥啥不会,简直就是个棒槌。
林婉仪嫌弃的奚落着他,“你个怂货,那么大个爷们,竟然连凫水都没学会,真是丢人。”
刘土根从后面走过来,把被林婉仪责骂的周成推开,自告奋勇的说着,“林姑娘,我会撒网捕鱼,扎木排也利索的很,让我去呗。”
看看刘土根的笑脸和期待的眼神,林婉仪点点头,“行,那你拿上砍刀,咱去伐木,也要不了多大的木排,能站上几个人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