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了她一眼,让林婉仪把脑袋放在自己腿上,喜凤轻柔的给她揉捏着肩膀和腰,心里涌出怜惜,“好孩子,你爹娘若不是被该死的土匪祸害死,你这丫头可不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呢。”
爹娘的惨死,也给她带来许多痛苦,后来不懂事的二哥又离家。
张兰芝和大哥夫妻不和睦,林婉仪的心情就没好过几日,她这会想起来爹娘,心里还有些难过,即便她已经把曹大黑刀剐了,依然不能让心结放下,眼里热热的涌出泪水,连鼻子都有些发酸。
吸了下鼻子,在温柔的喜凤婶子面前,她不想再继续掩饰自己的脆弱,用手背抹去眼泪,语气哽咽起来,“是啊,爹娘才没那大半年,我时常半夜被噩梦惊醒,喜凤婶子大概不知道,我总是会没出息的泪流满面,可天亮见到病弱的大哥,还要强颜欢笑。”
还没及笄的丫头,一身挑起养家的重担,还把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做了多少顶天立地的大事,就是男人也比不上。
还是头次见这丫头这样脆弱、伤怀,喜凤的心也跟着抽痛,抽出身上的帕子给她沾着眼角的泪水,忙温声开解着她,“婉仪,你也别把往事放心上,人要朝前看才对,你爹娘的血仇已经亲自报过,你两个哥哥都成了亲,你也给了他们兄弟俩安稳的日子过,也该让自己活的不那么辛苦才对。”
俩人低低的说着话,没多久疲累的林婉仪竟睡了过去。
喜凤摇着头,把她抱进自家西厢房,放床上睡下。
从几个小叔子相继离家,她就把西厢房收拾出来,给林婉仪留下,让她来住着也舒坦些。
这一觉林婉仪睡了很长时间,就连天黑透,叶山根带着闺女回来,她还没个动静。
喜凤后晌去厢房里看过几次,也摸了好几回额头,见温度适宜,估摸着是累的忒狠,心里又不住的替这丫头怜惜。
在灶房里,她和当家的说了林婉仪来的目的。
那丫头竟提前要开垦黑风岭的荒田,叶山根点着头,“那是咱应承下的事情,我这就去召集人手,咱这里距黑风岭还近些,明儿就带人先去替那丫头打头阵。”
虽当家的做一日工也很疲累,可关乎林婉仪的事情,喜凤也没阻拦,塞他手里一个馒头,目送着男人急匆匆出了自家篱笆院。
得知婉仪姐姐睡在西厢,叶萱这小丫头悄悄的摸进了屋子里。
好容易走到床边,小丫头抽抽鼻子,使劲的闻着香胰子的香味,然后手脚并用努力朝床上爬。
她坐稳小身子,借着自家院子里的火把光亮,见婉仪姐姐闭着眼,还在呼呼沉睡,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黏糊糊的果子,朝她嘴里塞着。
其实小丫头抓着床单朝床上哼哧着爬时,林婉仪已经睡醒,不用看就知道是萱儿那小丫头过来,她嚼着嘴里的果子,装作还在做梦,小声嘟囔着,“嗯,做梦还有好东西吃,来这里还是有福气哦。”
听到林婉仪的话,叶萱急忙嚷嚷起来,“婉仪姐姐,不是做梦,萱儿给你喂的果子,可好吃了呢,婉仪姐姐快出去吧,娘已经做了好多饭菜,萱儿肚子好饿哦。”
胖乎乎黏糊糊的小手在她脸上摸了好几把,林婉仪那会是强忍着,手臂搂紧这小丫头,她翻身坐了起来,“好,咱去吃饭咯,你这小丫头的小手也要洗洗。”
给叶萱喂着饭,林婉仪笑眯眯的抬头看了眼给她盛饭的喜凤,“喜凤婶子,咱还是等山根叔回来再吃饭吧,他可是在谷地忙累一日,又累有饿还为了我的事去奔波,我睡了那么久,肚子也不是多饿呢。”
把米粥碗递过来,喜凤也笑了,“你这丫头总是替别人着想,也该多顾念自己的身子,你山根叔又不是外人,他出门时我还塞给他个大馒头呢,咱先吃,这天气到他回来饭菜也不会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