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村口的大树下,仰脸看看村子后面的凤头山,今夜有一场硬仗要打,因是来赴宴,薛云举和山根叔今儿带来的人手并没几个,待会要让生子哥把山上的人悄悄的带下来十个,务必要把敢来送死的土匪的脑袋都留下,也好杀鸡儆猴,让那些敢朝自己动手的土匪看看,她林婉仪可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婉仪,你咋跑的这么远啊?”
自己就送个木盆的工夫,出来就不见婉仪,想到武江说过的话,生子急躁的追了出来。
“院子里人多乱糟糟的,吵的脑袋疼,在这里也能清净会子。”
怕这愣头青在这里瞎胡嚷嚷,坏了事情,林婉仪说着话,两步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袖,压低声音说着,“生子哥,这里可不是说好的地方,你先别开口,回去骑着马上山,把山上的人喊下来十个,记得要快,就说让他们下来吃宴席,让山上留下的人也都打起精神,夜里别睡的那么早。”
冷风把树上的叶子吹落,刚好有片叶子落进生子的衣领里边,一阵凉意让他惊的缩缩脖子,满脸忧虑的点着脑袋,“哎,我知道咯,你没事也回家吧,在这里待着,我咋总觉得有些不放心呢。”
把生子脖颈后面的树叶用手指夹出来,林婉仪呵呵低笑着,“你可真够胆子小的,树叶落下也怕砸破了脑袋。”
“不是说这个,天都快黑了,咱俩一起回去呗。”
看到林婉仪手指缝里夹着的树叶,生子的脸羞窘的红彤彤的。
和生子一起回到家,瞧着生子已经去牵马。
林婉仪悄悄的去后院柴房找武江,武江早换了身干净衣裳,正蹲在柴房门口发愣。
瞧见东家过来,他站直了身子,谨慎的朝东边院墙望望,然后压低声音说着,“东家,你快进来说话。”
听完武江探回来的消息,林婉仪有些纳闷,“武江,你说那夜我放走的还是曹头山的二当家?他既然是二当家,咋还不敢回山寨里呢?”
武江没想到他才从草头山返回来,就看到清平镇里外都是草头山的土匪眼线,觉得自己这几日遭的苦没白受,他低声说着,“那刘团子带人过来打劫咱,没想到竟失了手,就活着他和那个王小昌,肯定怕回寨子里被大当家王麻子处置。他俩躲在距草头山还有三十里的猎户家养伤,我就自己偷摸着去草头山打探情形,也远远的看到了他们在山谷里操练的场景,人虽不多,可个个都很是凶悍,东家,那夜若不是你用羊油混了迷药,恐怕咱都危险了呢。”
再凶悍的土匪也凶不过曹大黑的独秀峰里的土匪,林婉仪还真没把这些人放进眼里,只是气愤这些畜生竟然挑大哥成亲的好日子来找茬。她撇撇嘴,很是鄙夷的说着,“武江,听你说那草头山也不比黑风岭的人多,再是凶悍的土匪,到了咱的地盘上,还不是任由咱摆布,今夜肯定能把他们一举拿下,你在这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林婉仪虽然颇瞧不起那些土匪,可是毕竟要在自家打斗,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再加上形势紧急,回屋子里换上麻布衣裳,就把还在和叶叔他们喝酒的薛云举给拉离了席面。走到东厢房的墙根处,林婉仪望着脸色涨红的薛云举,“薛大人,你今儿酒喝的不多吧?我可是有正经事要和你商议呢。”
已经有六七成醉意的薛云举眼睛在林婉仪身上转了好几遍,才指着她身上灰色的麻布衣裳,嫌弃的嘟囔着,“婉仪,你咋天黑了还换了身衣裳,这衣裳丑的很呢。”
见薛云举眼珠子都成了红色,林婉仪没好气的用手掐着他腰上的软肉,“丑的是你自己吧?来赴个宴,还把自己喝成这副傻兮兮的模样,你也真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