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京城里头都是晴天。

然而，凤骜的心情却丝毫都晴朗不起来。

按说凤璋宸他们在京城里头呆个两三天也就差不多了，但是看着凤璋宸这架势，似乎段时间内还不打算离开了。

陛下，您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累了吧？先歇一会儿吧，若是您不能保重龙体，这天下万民可要谁来庇护呢？一名穿着水红色长裙的清秀女子走进书房里，她身后还跟着一名拎着食盒的宫女。

凤骜抬起头，就看到姜媛走进了书房。

他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姜媛：你怎么来了？

姜媛是姜丞相在三日之前送进宫里的，凤骜勉强给她封了个妃位，也可以在后宫之内同姜鄢抗衡。

凤骜虽然利用姜媛来警告姜鄢，但是他对姜媛也没什么兴趣，至今尚未跟她圆房。

在凤骜看来，姜家的人都是他的敌人，而姜家的女儿都是被姜丞相派来的奸细，他如今没有能力正面反抗姜丞相和太后，也只能迂回避让了。

不料姜媛似乎并不在意凤骜的冷淡态度，她笑盈盈的吩咐身边的宫女将食盒里头的燕窝粥取出了，放在书桌上：陛下请用，这是臣妾亲手做的。

凤骜淡淡的看着她手中的燕窝粥，漫不经心的勾起嘴角：说吧，姜丞相又让你在这粥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我可记得你长姐姜鄢奉给朕的第一杯茶，里头就下了媚药。

姜媛闻言，忽然就放下了手中的粥碗，双膝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地磕在凤骜的龙靴前：皇上恕罪，臣妾绝不敢伤害皇上啊，请您明鉴。

凤骜微微翘起脚，用脚尖抬起姜媛的下颌，示意她仰头看着自己：你不敢，那么要是你的父亲要求你呢？

姜媛仰头，双眸认真的望着凤骜：臣妾父亲的确是要求臣妾监视陛下的一举一动，但是臣妾绝对不会背叛陛下。

绝对？凤骜冷笑了一声，你用什么来保证你的忠诚？朕的皇位摇摇欲坠，近有你父亲的司马昭之心，远有南亲王虎视眈眈。你怎么会愚蠢到站在朕这个废物皇帝这一头？

姜媛闻言，那张不算漂亮的脸上却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陛下，臣妾的母亲是姜丞相强抢入府的，母亲一直恨他，臣妾在府中也时常受人欺凌，又怎么会帮着姜辅国？

凤骜微微一顿，半信半疑的看着姜媛，却伸出手递到她面前。

姜媛一愣，随后笑着将手递到凤骜手里，任由他将自己拉起来。

朕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朕是说假如。凤骜看了姜媛一眼，顿了顿还是继续问道，假如说，朕不是皇帝了，或者说朕没有皇室后裔的血脉，你还会愿意嫁给朕吗？

姜媛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凤骜会提出这个问题。

顿了片刻，她才在凤骜越来越阴鸷的眼神中开口了：陛下可还记得，三年前您曾经去过丞相府上。

凤骜看了她一眼，皱起眉头细细的想了想，依稀记得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次是姜丞相的五十大寿。

为了给姜辅国办一个风光的五十大寿，姜太后甚至不顾先帝去世还未满三年，就让他这个皇帝亲自去丞相府给姜辅国庆贺生辰。

那时候，臣妾在府上做着寻常奴婢做的活计，却连饭都吃不上。姜媛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时候，臣妾在给陛下您上菜的时候，因为太饿了肚子响了起来。陛下您便赏了臣妾一碟子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