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一此言也符合正规报案流程,县令听之吩咐衙役送上状纸。
鲍大光见陈有一人未在堂中下跪,惊呼:“县令大人,这陈有一只是一介布衣,上了公堂竟然不跪,对大人是大不敬之罪啊!”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好不容易茬开话题的县令没丢了脸面,鲍大光这憨子居然又捡起来继续说,总理大人若是不悦,我这县令这乌纱帽保不住都好说,牵连家族可怎么办?神游至此,不由打了个冷颤,重重一拍惊堂木吼道:“谁人允许你在公堂之上大放厥词,来人!给我重仗二十。”鲍大光被两个衙役差着出了大堂,嘴里还叫唤着“冤枉啊,大人!”不一会,堂外传来惨绝人寰的声音。
衙役仗完刑,拖着死狗一般的鲍大光丢进公堂,鲍大光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屁股上鲜血淋漓,上气不接下气。
几个伙计见了鲍大光凄惨模样,心里害怕这喜怒无常的县令找上自己麻烦,马上闭紧自己嘴巴,生怕遭无妄之灾,奋笔写起了状书。
未时一刻,太阳高挂于天际,魑魅魍魉躲进阴暗处。
伙计些的状书呈上公堂,县令有些发难的问道:“陈有一,状书已经写好,你如何勘破真相?”毕竟是总理大人身侧之人,要是一会没办法破案,自己是责罚还是不责罚?往日都是手底下的人揣摩自己的心思,今天人物颠倒,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大人莫急,小生有一计良策,还容师爷一人听之。”陈有一自信回答,县令挥了挥手示意师爷可去,悬着的一颗心这才重重落地。
师爷仔细听后低声附耳县令说:“陈有一言,将这几个伙计分开审问,从最弱的开始逐个击破,如果一人指明其他人犯罪,他则无罪释放,其他人获刑。否则,其他人指明你,你一人获刑,其他人无罪释放,如果互相指明则都受到较轻刑罚。”
县令听后眼睛一亮,大燕注重文礼孝道,科举严格,被查到买官卖官可是头等大罪,不亚于通敌叛国,毕竟真材实料考取的功名,虽然为官多年早已忘了圣人经,但依然明白此计巧妙,每个人都无法保证别人不供出自己,但自己只要指明其他人就可以无罪释放或者受到较轻刑罚,严格考验每个人的心性和优势选择问题。
县令惊堂木一拍,掷地有声说道:“来人,将这些人押进大牢分开审问!”派了一个豹头环眼的捕头办事,捕头领命正要走,突然被陈有一拽住衣袖,俩人窃窃私语一阵后捕头点了点头带人下去。
章拓不解的问:“小先生不一同前去审问吗?”陈有一没回答,转身眺望堂外一颗常青树,指了指屋顶淡然说道:“我在这,就可知,章先生且看便是。”一派高深莫测的样子。
伙计些被戴上镣铐后丢进监牢,关了一炷香也迟迟不见有人来提审,毕竟都是一进宫的平民,不是那街头顽吝的恶霸混混,胆子大些的脸上已经惴惴不安,手里捏着把热汗,胆小的已经门牙打架,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
此时捕头提刀敲着石墙缓步走来,虫移可闻的房间里回响的刀口声撞进每个人心里,一下一下敲打着他们脆弱的内心,本就阴冷昏暗的环境更添几分诡谲。
径直走到哭出声的牢房门口,捕头像拎着鸡仔一样提出那个眼尖伙计丢到大堂,陈有一见此向县令点了个头。
“肖有财!还不速速招来?鲍大光和其他犯人已经指认了你偷窃银两!”县令拍了下惊堂木呵斥道。
肖有财正用袖子擦着鼻涕、眼泪,听了这话惶恐无比,说话都有些失声,跪着磕头喊道:“大人,大人冤枉啊!草民从未去偷窃过银两!请大人明察,请大人明察!”
县令丝毫不理会他喊冤,怒目而视,嗔道:“肖有才,还不如实招来!非要我再丢你进大牢关个三四载吗?”
“大人定是他们诬陷我!大人明察,大人千秋万载,大人恭喜发财!”肖有财被吓得胡言乱语,连连在地上磕头。自己只是一个酒楼伙计,年纪已经三十有六,但自己眼睛尖又会左右逢源,好不容易存了些银子托媒人讨个老婆,炕头都还没焐热怎么舍得进监牢,三年后出来了那娃儿怕都已经一岁。
见逼得差不多了,肖有财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彻底击溃,县令吸了口气重重叹道:“肖有财,别说本官不给你机会,只要你现在指认出真正的贼人是谁,本官当即赦免你无罪,就算你是伙同作案本官也可不收押监牢。”
肖有财猛的抬头,仿佛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混着眼泪的眼睛迸出希冀,不敢置信的颤抖着问:“大人所言可算数?”县令哼了一声,“本官一言九鼎!”
“大人我招,我都招,是那掌柜鲍大光给了我二两银子指使我去偷陈有一的鞋栽赃给他,我只做了这么多,请大人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