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还有她。这就够了。他的心里只有她,所以,一个她,就够了。他眨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下,黝黑的眼眸,此时,深情款款。
他松了松系在衬衫上的领带,他好像就这样舒适地睡去。但,当印雪擦手走出来的时候。他还是站了起来。
“我回去了。晚上记得,把门窗关好。”
“你……今天就睡这里吧。”季风回头,盯着她的明亮的眼睛。“我,一个人会害怕。”
季风嘴角微微一笑,放下西服外套,转身走上楼去。
回到房间,印雪拿出笔墨。
“我们有很多很多时间,有什么话你可以告诉我,不需要写信。”印雪脑海里浮现出季风的话。
铺开宣纸,印雪提腕,轻轻书写下: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就够了。她微微一笑:如果真相是种伤害,就学着说谎。这叫善意的谎言。但这谎言若成了伤害,那就选择沉默吧。可连沉默,都是伤害,就只有离开了。
她想起昨天的事来。
“金鼎可以找到的资料就只有这些了,对于你的报告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穆北川坐在办公室桌后的皮椅上说着。
印雪看着他,她知道,作为一名律师,他所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至少后来接受案子的律师的文档资料,她没有看到。那么,他为何要对她隐瞒呢?
“我喜欢完美,做事也一样,我对这个案子非常感兴趣。所以,我想得到更多的信息。穆经理,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抱歉,我真的无法再帮到你什么了。你看,金鼎的内部资料室,你现在都可以进出自如,这对我来说就是破例了。”穆北川看着印雪,笑得必有用意。
在印雪打开门离开之际,他起身。
“话说,破解真相最好的办法,就是到真相产生的地方去。一切的谜底,印雪小姐若是真有心要查的话。我就给你指条道,卓远。”
以她的能力,看来真的做不了更多的事情了。凌辰对她的帮助,似乎也就只能到此了。
剩下的,就真的只能是卓远了。
印雪眨动了一下眼睛,手一抖,一滴墨汁溅落在宣纸上,她看了一眼,寥寥几笔,就势画了一簇兰花。
everywhasaloophole。这是,卓远刑法课上对他们说的一句话。
“法律都是有漏洞的,就算卓远是部严密的法律,他也是有弱点的。”凌辰叹了一口气,沉思片刻。
“但他,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对啊,所以你直接找他去查案子,反而会让他察觉,结果什么都查不到。”
印雪看着他的表情,凌辰转动的黑眸。
“你有思路了是吧。”印雪知道,凌辰一旦有主意了,他的眼睛就会习惯性地往右转动。
“算是吧。不过,这还得你自己决定。”凌辰垂下眼帘,狭长的凤眼,此刻在他俊美地有些阴柔的脸上形成好看的弧线。这其实,也是穆北川给的意见,但他觉着值得一试。
“卓远这样的人,特别是卓家,他们把自己的尊严,事业,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所以,我们就要切中要害……”
“你直接说吧,怎么做。”
“让卓远重新回到法院工作,你想办法接近他,然后……”凌辰坐到印雪身边,轻轻地说着。
印雪双眼微微眯起,“这样,可以吗?”
没有退路了,那就以身试法吧!
“咔!”印雪拿起私章,在宣纸上,深深落下款。
“我能——留给你的,就只有这些了。”她用镇尺将这幅笔墨压在书桌上,明天,她就该去做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了。
“季风,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