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轮回吗?是天意吗?
当印雪随着卓远走向终审法院时,她远远地站在台阶的最下一层。
又是一个七月,阳光还是这样刺眼,空气还是这样干燥。印雪不禁甜甜微微发干的嘴唇,她的眼睛眯拢了,小手的指关节有些僵硬。她领着公文包的手,不觉有些无力。
她看着卓远已经快他好一段距离了,他一步步地向上走着,他的背影还是那样伟岸。
她站在原地,顶着烈日,抬起了脸。终审法院的高楼,还是这样高。她看着那个威严的大楼顶部。
那天,寻就是从那里跳下来的吗?
一想到这,她浑身一震微颤,一阵哆嗦。
好高,好高的楼啊!下面的台阶,是那样方正,那样坚实,那样硬朗,她不是很怕痛的吗?她不是有恐高症的吗?
究竟是什么,让她战胜这一切,奋不顾身的,跳——下——来。
印雪的目光从蓝蓝的天空往下看,她注意到卓远的脚步放慢了,他在第二层台阶处,停留了下来。
他站立在那里,一个长长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应该记得这里吧。他在那里干什么?
是忏悔吗?是愧疚吗?还是,害怕?
印雪紧紧盯着他,一步步走了上去。
近了,她发现卓远的腰身此刻有些弯曲,他低着头,眼睛锁定脚下的那方小小台阶,眼神冷凝如霜,却包含着深情和哀痛。
印雪站在低他几个台阶的地方,停了下来。
看来,他还是有所印象的。他,没有忘记。
是啊!怎能不刻骨铭心啊!作为伸张正义的法官,居然一个判决,就让……
她闭了闭眼睛,眼泪险些滑落下来。
“你怎么了?”卓远看着不停眨眼的印雪问道。
“啊?太阳太刺眼了,有些难受。”印雪忙掩饰着。
“恩,今天的太阳是很烈。进去吧。”卓远转身走了上去。
“和那年的一样烈。”
印雪隐隐在他身后听到他轻声说着。
到了卓远的办公室,他放下公文包。走到内间,换好了法官袍。印雪正在整理文档的手,不觉停了下来。
一身素黑的法官袍,更增添了他几分威严和凛冽。此时,他那双深蓝的眼眸里透射出的是无比冷静的睿智。
“好了。你先休息会儿,我看会资料。等下,你就去旁听席吧。”卓远从她手里接过文案。
印雪找了个小沙发,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离开庭还有半个小时,她就调出一些文档整理资料。
她,现在是卓远的特别助理了。
她记得那天,卓远给她电话,让她在新租的楼下等。
当他的黑色奥迪停在她脚边的时候,一直沉思的她才反应过来。
“这些给你,马上看看,帮忙整理。”卓远让她坐进车后,就将一叠资料递给她。
“恩?”印雪疑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