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张庭悦说，“我看着挺好的啊？今天一路都走的荫处，哪儿就晒黑了。”

“我一晒就黑。”崔苗苗笑着说。

“已经晒红了，”李婉宁含笑捏起她的脸，“回去就变色。”

观景台旁边也有山泉水，大家把剩下的水果用清凉的泉水湃了湃，提着继续往山顶爬。

荸荠暂且不说，李婉宁她们买的草莓非常好，个头不大，但个个红艳清甜，山泉浸过以后更加好吃，很受欢迎。

一大袋吃了一路，到山顶的时候袋子已经见底了。

“四果汤四果汤！”成扬还惦记着，一踩上山顶的平台就扯起项枫往小卖部走，项枫只好抓住他肩膀把他摁在原地。

“你先等等他们，”项枫站着不动，“大家一起吃。”

“我不行了，”彭小飞朝他俩摆了摆手，“我快撑死了，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我们估计也吃不完，”张庭悦看了看李婉宁和崔苗苗，“买一份尝尝味儿就行。”

张强满头大汗，已经率先走上前买了一份。

以项枫的眼光来看，这儿卖的远不是什么正宗四果汤，在他的概念里这东西应该叫糖水，只是挂了个其他省名点的名字，像关东煮一样离关东差着十万八千里。

但分量挺足，本身用料也可以，满满一碗的西瓜薏米西米露，还有银耳和红豆，暑天应该确实好卖。

三个女生一起买了一碗，找小卖部大婶多要了两个勺子。这汤用的碗很大，装得也满，她们这种做法很常见，很少有买一份自己一个人吃完的，除了张强在一旁埋头猛吃，连成扬都有点犹豫。

“我草莓吃得有点多，”成扬慢吞吞地说，“你荸荠吃得也不少，要不咱俩凑一碗吧。”

“啊，”项枫有点局促地盯着旁边一棵榆树，“嗯。”

成扬买完回来了，和他一起找了套石桌石凳，在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只小勺。

项枫沉默地接过勺子，沉默地盯着它看了一会，沉默地舀了一口吃，沉默地停住不吃了。

成扬一直看着旁边桌上亲亲热热一起吃的那三个女生，李婉宁用手接在勺子下方，慢条斯理地吃着，张庭悦正举着一勺薏米试图往崔苗苗嘴里塞，边塞边笑着说不能挑食。

他移回目光，看了看项枫好吃吗？”

“挺好吃。”项枫说。

然后继续沉默。

成扬尝了尝，味道还不错，虽然不如植物园卖的，但大热天吃下去也很舒服了。

项枫还是在发愣。

这人脸皮可真薄啊，成扬想。

“张嘴。”

项枫一惊，看着伸到口边的一勺西瓜往后退了退。

成扬一把按住项枫的肩，学着张庭悦的样子说能挑食。”

“谁挑食了？”项枫非常震惊，“你抽什么风？”

“那你为什么不吃？”成扬板着脸问。

“我……没那么饿……”项枫艰难地说，“缓缓再吃不行吗？”

“张嘴。”成扬不由分说，继续强喂，压着他肩膀的手甚至开始不安分地接近项枫的下巴。

项枫看出成扬是想把他的嘴捏开，为了避免这种情形出现，他只好飞快把那块西瓜咬了，然后一把打开成扬的手。

“你什么毛病？”项枫由衷地说。

“我怕你不吃。”成扬憋着笑，“下一口要什么？我继续喂你。”

“你得了吧。”项枫冷冷地说，“你就是看张庭悦塞崔苗苗你来劲了，也想找个人试试。”

“话不能这么说，我就想找你，”成扬笑着说，“你看大强我塞不塞他。”

突然被点名的张强已经一个人快把他那碗吃完了，他和彭小飞在另外一张石桌边，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地抬起头看了过来。

“没事。”成扬笑着朝他摆了摆手，又对项枫说，“你看看，大强都快吃完了，人女生那边三个人，眼看也好了，你还要大家都等你吗？”

项枫很想说你个混蛋不也没在吃，但成扬马上威胁一般举起了勺子，以示自己继续喂他的决心。

项枫只好按下无语和隐隐的尴尬，硬着头皮和成扬一起把那碗糖水吃完了。

吃完以后几个人一起在山顶平台转了转，这里不如半山腰好玩，爬上来更多的是为了一种“我们上过山顶了”的成就感。

小九山高度不高，但也是市区最高点了，从平台四面望出去，可以看得见很远的地方，城市的风光尽在脚下，时不时就有一阵清爽的风。

山顶还有个小摊位，坐着两个志愿者，请他们领取纪念手环。

“最近是市民健身周，”一个志愿者姐姐笑着对他们说，“只要能到山顶就可以领一条，来挑挑颜色吧。”

手环一式七色，凑了一套彩虹，样子没什么特别的，但也算是纪念品，其他人都挑得挺认真。

成扬取了条蓝色的，然后紧盯着项枫的手。

项枫有点遗憾没有黑白给他选，在青绿之间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拿起一条绿色的。

这个绿有点像草地，让他想起和成扬一起待过的植物园草坪。

成扬在旁边抖了一下。

“怎么了？”项枫看了看他。

“没事。”成扬赶紧说。

只是在想象这个色的围巾该有多难看。

幸好没按项枫喜欢的颜色来织。

幸好织的时候还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

项枫怎么喜欢这种风格？

喜欢也不可能乐意往身上围吧？

成扬胡思乱想着，觉得果然他挑的颜色才最适合项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