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枫无话可说,成扬还在一边乐呵呵地连连拍他肩膀。
“成扬你平时也挺有活力的,”简老师继续说,“当个劳动委员应该挺合适。当然,这是我个人意见。”
周围顿时荡起一片压抑的闷笑,成扬的笑僵在脸上,无声地骂了句靠。
班会继续到最后,班长仍是张强,被老简点了名的李婉宁和成扬几乎全票当选,项枫内定学委,只有体委稍微竞争了一下,最后选出来一个高高壮壮非常跳脱的男生,叫彭小飞。
课间,成扬伏在桌上抱头哀嚎。
“想开点,我尽力帮你了。”项枫拍了拍他的背。
“你怎么帮我了?”
“我全写了余斌。”
“……”
“好家伙,我说怎么每个位置都有人投我一票,”余斌在前面听见也喷了,“学霸你这助人为乐的角度很新颖啊!”
“唉,”成扬搓了搓脑袋,声音里带着无尽苦涩,“劳动委员要干嘛来着?”
“相当于每天都是值日生吧。”项枫说。
“靠!”
又上了一节课,项枫就作为新学委被喊去办公室拿资料。只是几页通知,但旁边一个瘦瘦小小的生物科代表抱着一大摞材料,走得挺费力。
“我帮你吧。”项枫有点看不过,走上去对她说。他这时才发现这女生和他同班,他还认识,是崔苗苗。
经过高一开学军训,她比初三更黑了,近看像颗发亮的黑煤球。崔苗苗大概是红了脸,肤色上看不出来,只能从表情发现她的窘迫和局促。
“谢谢。”她细声细气地道了谢,分了一小半材料到项枫手上,和他一起往教室走。
项枫也没想到会碰上这位,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只能一路沉默。
他掂了掂手里的重量,即使是一小半也不轻,没想到这姑娘看着瘦小力气还挺大。
“其实,我有件事情一直想跟你道歉。”崔苗苗在他旁边轻轻地说。
“嗯?”
“就,那个,初三的时候,很多人乱说些闲话,你肯定觉得挺烦人的。你是转学来的,却被我连累了,真的很对不起。”她低着头说。
“和你没关系,没必要道歉。”
“后来他们不怎么说了,我听说好像是你,你和成扬起了一些冲突才……”崔苗苗怯怯地看着前方的地面,声音虚得有些飘忽,“是我自己的问题,但不管有意无意,你还是帮到我了,所以我也要感谢你……”
“你没有任何问题。”项枫看了她一眼,“不用想这么多。”
“还……还有就是,其他人说完那些闲话就忘了,都没有当回事。只有成扬他后来跟我道过歉。”崔苗苗艰难地继续道,“所以我觉得成扬还是挺好的,和别人不一样,你如果和他交朋友的话,可以不用因为什么以前的事情……把他往不好的地方想。”
项枫愣了愣,有点惊讶地看了看崔苗苗。他们走到了教室门口,项枫站定,对她放柔了声音没有那样想他,也谢谢你告诉我。”
崔苗苗的表情终于松快了一些,她冲他笑了笑,接过材料回了教室。
项枫把通知贴进通知栏,绕到教室后门回自己位子。
成扬正伏桌大睡,现在只是第二节课间,教室里和他一样早早阵亡的不多。第三节是历史,这人不知会不会直接昏迷。
项枫撑着头看成扬睡觉,心情颇为复杂。
崔苗苗心挺细,还特意跟他说成扬道歉的事。成扬心也挺细,还知道对崔苗苗也好好道歉。感觉成扬傻兮兮的形象在他心里稍微正了那么一点。
今天这节历史课正好学到最艰涩的部分,上课的老师又刚好是实习老师,拿高一练手,虽然是名校师范生,但经验不足水平有限,讲得很干,两相结合催眠效果简直所向披靡。
成扬在神志不清和春秋大梦之间反复摇摆,已经给课本磕了两三个响头。
项枫简直没眼再看,用笔敲了敲成扬桌沿。
“你晚上挖煤去了?”
“有点失眠,没睡好。”成扬扶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讲到哪儿了?”
“聊点别的吧。”项枫说,“上次的酥你喜欢吃吗?”
“你还是我一心向学铁面无私的枫哥吗?”成扬眼睛顿时瞪大了,“喜欢,非常喜欢!”
“那这样,这节课就算听不下来,至少把笔记抄了。”项枫说,“表现好的话下次还给你带。”
“枫哥?精神和身体双重食粮?”成扬受宠若惊,“您是神仙下凡?”
“不,我是学习委员。”项枫正色道,“高分带动低分,最终实现全体同学共同高分,就近从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