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唱不下去了,扭头看到陈最蒙着靠垫趴在沙发上哭。
歌曲间奏声音变小,陈最的哭声才被放大。
凌薇把话筒放到一边,故意加大音量,然后扶起陈最,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而陈最却直接倒到了她的怀里。
嚎啕大哭。
一路压抑着的难过、失落、无助以及愤怒在此刻都变成了奔涌而出的泪水和发自肺腑的喊叫。
爱情有时是多么的美好,能够让人相信世间的一切都在给予自己厚爱,更能够让人愿意放下世间厚爱自己的一切去拥抱一个小小的他。
爱情有时又是多么的残酷,能够让所有的风花雪月在一瞬间都变成了令人痛苦的回忆,更能够让曾经相爱入骨的两个人毁灭他们亲手创造的宇宙。
“我不喜欢你了。”
寥寥几字,再无争议。
同样是分手,对于弃者而言,无论是抽丝剥茧、理智谈判还是追根究底、死缠烂打最终都会显得执拗和可怜。
巨细无遗的罗列回忆、声泪俱下的讨好挽留,只会增加放手之人的反感,因为对他们来说,只剩爱与不爱,如此简单,不可回旋。
女人往往就是前者,扮演着悲哀的角色。
女孩更脆弱。
“你怎么才找我啊!你知道我这这么久都是怎么过的吗?”陈最哭够了抬起头对凌薇说。
话虽反耳,但凌薇明白这不是责备。
“怪我怪我。哦不,都怪马归碌,你这么好,他真是……真是眼睛瞎了!”
陈最差点被逗笑,“你真是,连骂人都不会!没用!”
“马归碌!你他妈的就是坨臭狗屎!老娘瞎了才会这么喜欢你……”陈最拿起话筒站在桌子上大声喊了出来,“是朋友就把话筒拿起来和我一起骂!”
凌薇把话筒放到嘴边,“马归碌,你!”
“你他妈的就是臭水沟里的癞□□!是井底之蛙!你跟那个小妖精在一起真是丢你们老马家的人,还丢的老祖宗们满山跑!你个渣男你对不起我,你们俩都去死吧!”
……
陈最怒吼了几句,嗓子累了,才下了桌子摊在沙发上。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碰着酒瓶。
“可是,我还是好喜欢他。”
一字一顿。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陈最又哭了起来。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陈最靠在凌薇肩上,没有力气似的小声说着。
“你知道他以前每天早上都会打电话叫我起床吗?他本来是一个天天迟到的人,为了叫我起床、给我买早餐,再也没有被检察员登记过。
你知道他会在没有人的小路上背着我走,还给我唱歌吗?他唱歌很好听的。
你知道他宁愿自己淋雨也要把伞全部打在我这边、宁愿自己感冒也把衣服给我穿吗?
你知道晚自习我饿了他会翘课,中途来教室给我从窗子偷偷递吃的吗?”
不同于之前撕心裂肺的呐喊,陈最的声音软绵绵的,非常温柔,“你怎么会知道呢。”
“可是现在,他牵着别人的手,就要给别人做这些事情了。”
陈最哽咽着说完这句话,凌薇的眼泪涌了出来。
“先不说了,我们唱歌吧!”凌薇拉着陈最来了点歌台。
乱七八糟点了一堆,最多的还是周杰伦。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和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
“翻着我们的照片,想念若隐若现。去年的冬天,我们笑得很甜。”
“我会发着呆,然后忘记你,紧紧闭上眼,想着那一天没会有人代替,让我不再想念你。”
“记得你叫我忘了吧,记得你叫我忘了吧。你说你会哭,不是因为在乎。”
……
陈最擦着眼泪边唱边哭,凌薇也拿着话筒什么都没说的跟着她唱。
十几首歌后,屏幕上的“演唱者”终于换人了。
是《倒带》。
“终于明白爱回不来,我们面前太多阻碍。你的爱却放不开,宁愿没出息求我别离开。”
歌曲还没结束,陈最拉着凌薇坐了下来,两人靠在沙发上,都有些累了。
“你说,周杰伦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蔡依林?”陈最问。
“喜欢过吧,你说呢?”
“我也觉得,虽然他们一直没有承认过,但杰伦肯定喜欢过jolin,不然也写不出这样的歌曲。虽然。”
“虽然,他们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凌薇看向陈最。
“嗯。”陈最灌了一大口啤酒,“那么多对曾经我们以为会在一起、会结婚、会永远幸福下去的人,最后还是分开了。”
凌薇小喝一口,没有接话。
“呵呵,真没劲。”陈最起身,咳嗽两声,拿起话筒认认真真的唱了起来。
“我想你已表现的非常明白,我懂我也知道你没有舍不得。
你说你也会难过我不相信,牵着你陪着我也只是曾经。
希望他是真的比我还要爱你,我才会逼自己离开。”
“我真的没有天分,安静的没这么快。
我会学着放弃你,是因为、我、太、爱、你。”
最后一句话,陈最唱的很用情,唱完后,整个人也变的很安静。
“你好点没?现在。”凌薇问。
“说不上来,不想说。”陈最直言,“薇薇,再唱一遍《分手快乐》给我听,唱完我们就走吧。”
“听你的。”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离开旧爱,像坐慢车,看透彻了心就会是晴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