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即将结束,凌薇看了眼日历,翻页后的红色标注很明显——陈最十八岁生日。
“你生日那天是周二,咱们这周末提前过吧?”凌薇说。
“要不周六补完课去吃火锅?或者,周末中午,不过晚上要上晚自习。”于湉接话。
“我不想过。”陈最说。
“十八岁啊!”于湉强调。
“我知道,我妈前几天回来了,已经在饭店定了周末的包间,就四个人。”
“外婆和那个叔叔吗?”凌薇问。
“嗯。”
“那要不你和家里人先吃饭,完了我和于湉再陪你去唱歌,怎么样?”
“再说吧。”
“别呀,你想怎么过都告诉我们,我俩陪你。”于湉拉拉陈最的手。
“好了好了,我想想,想到了告诉你们。”
周五下午吃饭的时候,陈最捏着筷子说,“我想好怎么过生日了,就看你们俩够不够义气。”
“说!”凌薇和于湉异口同声。
“我其实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躺在操场上看星星。”陈最看着两个人急切的面庞,“所以,我想这样进入我的十八岁。”
“所以?”
“所以你们俩周末不用陪我出来了,咱们也不用去唱歌,你们跟家里人说一声,周一晚上别回去了,陪我……陪我看星星吧。”
“在操场待到十二点?”于湉问。
“就说吧,敢不敢。你们俩要是不去我就找别人。”
“你还能找谁啊?我敢,我陪你。”凌薇愿意这样做。
“我……我想想,应该可以。”于湉不确定地回答。
“不如这样吧,咱们晚上看星空,然后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早上吃点儿早餐直接来上课。怎么样?”凌薇提议。
“好啊好啊,完美。”陈最和她击掌。
“可是……我们睡哪?”于湉疑问。
“睡我家吧,我妈呆两天就走了,只有我和外婆在家……实在不行,我到时候开间房就好了,来吧,小甜甜。”
“好,那我到时候打电话你们俩给我妈说一声。”于湉放下筷子,“她老是担心我在外面干坏事。”
“没问题。”
周末晚,凌薇洗漱完毕上床后,收到了李炎枫的短信。
“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大兄弟快过生日了吧?”
大兄弟指的是陈最。
“你回宿舍了?我挺好的,我们都挺好的。她下周二生日。”
“没有,还在画室。太闷了,出来透个风。你方便打电话吗?”
凌薇开门发现一片寂静,确保舅舅舅妈和小天都睡了后,回复道:“可以。”
“喂。”
“你怎么还没睡呢?又学到这么晚。”
“没有,晚上给陈最写生日祝福来着,迟了一会儿。你呢?还在画画?”
“对啊,基本上每天都一两点画完,有时候要交作业三四点才睡。白天上课,只有晚上赶工了。”
“你……是在抽烟吗?”
“不会吧大姐,这都被你发现了。太困了,抽一根提提神。”
“好辛苦啊,比起你们,我们真是太轻松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每条路都是自己的选择,所以付出的东西肯定不一样。”李炎枫吐了口烟圈,“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累。”
凌薇感觉李炎枫有了些变化,“呦,两个月不见,觉悟有所提高嘛,看来没白受苦,值得表扬。”
“哈哈哈,看来最近你心情不错,和李默尘咋样了?”
“和他……还好吧。”
这一个月,她和李默尘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他经常推着车子跟在她的身后,然后在路口转角人少的时候同行;她会在他的素材本上帮他记上答题时可以通用的模板和值得借鉴的语段。
虽然一切都很平淡。
“那就好那就好。”李炎枫灭掉烟头,清了清嗓子,“上次生日寄给你的画打开了吗?”
“当然啊,在书桌上摆着呢。”凌薇看了眼用相框裱起来的画。
那是李炎枫画的她。
“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自画像,给你发了答谢的消息也没回复,后来也没问。谢谢啊。”
“估计在上课。太累了,忘了回。客气什么啊。那什么,你帮我照顾好晓冉哦,也照顾好你自己,我得进去了,不然又得熬大夜了。”
“好好好,你也是,想我们了就抽空打电话。”
“嗯,知道了,你睡吧。”
凌薇刚躺下,就收到了李默尘的短信。
“刚才打你电话怎么在通话中?”
“李炎枫打来的,聊了聊。”
“哦,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枫子走的这两个月,凌薇虽然也过得很快乐,但是明显感觉少了一点乐趣。
生日前一天她在校门口的寄存处领取了李炎枫寄来的礼物——一幅装裱起来的油画,是运动会时穿着校服站在操场边手插口袋的她。
她不清楚这样的礼物是李炎枫熬了几个深夜完成,又想了多少办法才寄回来的,凌薇很感谢这份心意。
只是隐约觉得它有些过于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