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运动会过得很快,凌薇基本上都用来写稿和与陈最谈天说地,也曾暗下决心呆在教室刷一刷题,甚至也把一些课本和资料带到看台,可是最后都被‘静不下心来’以及‘效率太低’而扼杀在“野心萌发”的摇篮里。
于是乎,索性把在校的时间全部用来放松,“该玩的时候就要玩,该学习的时候再学习嘛。”凌薇越来越被陈最的大道理蛊惑,完全放飞了自我。
可是一想到有一个这么厉害和自律的同桌,她还是懂得在这个特殊紧张的高中时期,学习永远是一名学生最大的职责和使命。
而这个过程和方法没有人去比较,只有成绩才是最大的考量。
“所以现在先把分数考得好就行了。”
凌薇终于开窍,不再把学以致用作为衡量学科兴趣度的标准,只要最终能考出被认可的分数,就没有人会探究和在乎题目本身以及背后的隐喻和道理。
凌薇也不再固执,运动会期间每次回到家以后就集中精力用来分析数理化试卷上常考的题目。不从试题本身出发,不再透过现象钻进本质里结果绕不出来,只是用线性思维抽象的总结各种解题模板和方法,结果很明朗,答案都是对的。
只是这种成功虽然看起来颇为满足,却没有给人带来发自内心的成就感。
从懒散到紧张总是很难恢复,周一上午的课间很多同学都用来补觉,凌薇也有些困,但看到同桌在埋头刷数学模拟卷就少了一丝惰性。
用左手支撑着半个脑袋,右手握着笔却完全看不进去眼前的加速度应用题,草稿纸上被画的乱七八糟,也没有想通刚刚数学课上函数方程的第三种解法。
凌薇扭头看了看陈最,发现她并没有在座位上,再一瞥,看到最后一排的李炎枫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双手耷拉在桌边,刚刚发的模拟卷被扣在脑袋上,滑稽可笑。
无可救药。
11月11日周二晴
听他们说,今天是“光棍节”。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节日,也幸亏第一次知道,不然就过了15年了。
不知不觉,青春已经过半,说来还真的有点儿可惜,在这样的花样年华里我却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美好的事情,要是有,也许就是……陈最吧。
下午陈最告诉我马归碌把运动会第一名的奖牌送给了她,怎么忽然还有一点羡慕呢?萌发出这样的想法真是该死。我应该劝她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还是做一个听众去鼓励她做想做的事呢?
再过三天就期中考了,还是祈祷自己能有所进步吧,希望她能把握住自己、不耽误学习,也,希望我的同桌能取得好成绩,尤其是语文。
好几天没有写日记了,凌薇发现自己有一点点改变,因为,对这个不会说话的朋友她撒了慌。
能称得上是美好的事情的第一反应不是陈最,而是李默尘。
凌薇合上本子,打开衣柜,翻了几下,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太过简约朴素,有的甚至还是初二时候买的。
因为身材一直没怎么变,之前埋头学习就没有在意,回过头来发现:两年、三年,就在一转眼间。
她看着衣柜柜门上镜子里的自己,体型不胖不瘦、皮肤不黑不白就连头发也不长不短,扎起来正好齐肩。
总之,穿着牛仔裤和校服外套的样子越看越别扭。
凌薇脑子里莫名地闪过莫晓冉像仙女一般穿着长裙的模样,也想起了陈最自信明朗、大步走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无比普通。
也不是没有过觉得自己与别人相比高出一筹而带来的骄傲与快感,比如在过年的饭桌上被长辈问了一圈成绩后低调承认自己是几个孩子中最优秀的、比如某个值日的下午被同学夸赞以后谁娶了她一定会很有福气、比如李默尘对她说:“你文笔真好。”
所有的曾有过的小小的满足在这一刻都停留在了凌薇向下的嘴角上。
如果说足够努力学习、足够细心做事就能获得之前的那些夸赞,但在某些事情上面,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像是被判了刑的定理,是目前的她逃不过的捆绑、解不开的心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