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握住她的小手手,尽量克制住脾气,温柔道:不可以扯爸爸的眼睫毛。
圆圆愣了愣,瞪着一双葡萄般又大又亮的眼睛,小嘴一瘪,委屈的哇的一嗓子就哭了。
薄锦业愣住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看着她白皙的小脸颊迅速地憋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哭声震天响,小身子剧烈的起伏着,着急到不行,心疼的心都要碎了。
不哭了好不好?我们不哭了,爸爸给你扯,喜欢扯你就继续扯。他心疼到不行,握着她的小手就往自己的睫毛上放。
可圆圆哪干呀,扭着小身子,哭的震天响。
站在一边的蒋阿姨看着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薄锦业,连忙拿起一边的拨浪鼓摇了摇。
清脆好听的声音迅速地吸引了圆圆的注意力,泪水还凝在眼眶里,她伸出小手手擦了把泪,伸手去够拨浪鼓。
蒋阿姨顺势把圆圆抱了过来,对薄锦业道:小孩子就是这样,哭的快好的也快。
薄锦业看小圆圆的注意力都在拨浪鼓上了,小手好奇的摸着,莫名的有些小失落。
他回头,看着坐在爬行垫上抓积木的团团刚要上前,江沐颜就下来了。
她假装自己没看到薄锦业眼里的爱意和不舍,强忍住心底的愧疚,小声道:走吧。
又是一路无语,两人好似就像所有夫妻一样,再经历无数次的争吵、破罐子破摔之后,终于只剩下了沉默。
孙皓下去拿号排队了。
车上,薄锦业看着一直都在看手机的江沐颜,不知道是不是她换发型的原因,她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整个人更加的温婉和成熟了,比之前的她更有韵味了。
他看着她的侧脸,浓长的睫毛时不时的轻眨,莫名的烦躁袭来。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扯开领带,随口问道:听说你又回去上班了?怎么样,习惯吗?
江沐颜发短信的手一顿,抬头扫了一眼薄锦业,还行吧,正在努力适应中。
薄锦业道:"那孩子那边,照顾的过来吗?"
江沐颜心里的弦又被狠狠地扯了扯,她收了手里的手机,抬头,扬起一个笑,还可以,除了蒋阿姨我又找了两个人,一个是之前你见过的小茶,另外也是一个也是从业十多年的阿姨。我在婴儿房而客厅里装了监控,会最大程度的保证孩子的安全。
薄锦业嗯了一声,他知道她历来有能力,生活上的事永远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想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
有时候他总希望她可以柔软无助一点,好像这样他在她的人生里才是有价值的。
却又觉得她本能就应该尽情的绽放,这样想的自己太自私太狭隘了。
薄锦业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我到底是孩子的爸爸,遇到困难找我。
江沐颜看他没有提到孩子的抚养权,又想着他这样说是不是不和自己争抚养权的意思,不由得觉得自己这一路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莫名的愧疚又深了。
孙皓很快就回来了,江沐颜戴上墨镜下车,往里面走去。
离婚的程序比结婚复杂多了,两人刚进去,就被告知要填写离婚协议书。
靠窗的桌子上,薄锦业伸手脱下西服外套,看着摘下墨镜填资料的江沐颜道:孩子的抚养费你有什么想法?还有财产的划分你想要多少?
江沐颜的笔挺停了停,不要了吧,我能养活的起自己,也能养好孩子。
她是不想和他再有交集的,况且孩子是她单方面做主生的,不需要他负责。
薄锦业的眸色深了深,烦躁的程度似乎更深了,他伸手解开了衬衣上的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结。
惹得办事的人员频繁侧目,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我不会再嫁的,她抬头,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坚定而冷静的看着他,在孩子没有成年之前,我不会谈恋爱也不会结婚的。我会把我所有的精力和爱都留给他们。这点,我可以写到离婚协议书上。
薄锦业没有说话,他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称得上削瘦的女人,只觉得口腔里蔓延着淡淡地苦涩。
他换了个姿势,高大的身影斜靠到沙发上,笑着问,怎么?因为我让你对这世上的男人都失望了?
不至于,只是觉得自己再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和毅力再去和一个人相处相知了。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况且,我家宝那么可爱,天天看都来不及,那有时间看别人。
薄锦业想到肉肉乎乎可可爱爱的两个粉白的大丸子,眸色也温柔了起来。
哪怕是心肠在冷凝的人,都会在面对小婴儿的时候生出绵绵不绝的爱意和暖意。
那你填吧,你想给多少就写多少。江沐颜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计较,能安安静静的把婚离了,他们两个人也算是好聚好散了。
出了民政局太阳已经西斜了,孙皓看薄锦业出来了连忙打开了车门。
薄锦业看了眼走在身边的江沐颜道:我送你一段?
江沐颜摇了摇头,你去忙吧,我自己打车走就好。
薄锦业的瞳孔反射着橘红的太阳光,他看了江沐颜好久,才应了声,好。
江沐颜看着薄锦业上了车,黑色的迈巴赫很快的汇入了车流,终于彻彻底底的呼了口气。
明明得偿所愿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心底蔓延开一股子她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假装不在乎的笑了笑,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南歌。
路上,孙皓看着目光一直落在后视镜上的薄锦业,忍不住道:薄总,你和夫人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反正他是不相信的,这两个人牵扯的太深,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