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暮寒回头疑问道。

“这里是纤暮宫，其实，纤暮是千魔的谐音，仙王不忍直唤千魔，才赐号纤暮。希望借助祥和之气与温婉之力，将魔性变得纤细温顺。”仙君背对着他，轻声解释道。

“那又怎样呢？我现在只想出去，为什么我走不出去？”暮寒依旧不解地问道。

“因为……”慈航仙君闭目片刻，倏地转身，正色道：“从这里走出去的，只能是魔君。”

“魔君？唤醒之后的魔君吗？”

“是！”

“可是师父，我还没有和血灵道别。我只想和她说一句话，之后再唤醒，可以吗？”暮寒恳切地道。

仙君轻轻摇头。

轩辕暮寒瞬间皱起眉头，说道：“师父，您可知道，血灵她最害怕孤单、也害怕等待，尤其是无望的等待。您就让我和她说一句话，至少让他知道我去了哪里，不用那么困惑，好不好？”

仙君继续轻轻摇头。

“师父，我就这么一个心愿，难道也不可以吗？”轩辕暮寒想想这些年自己的经历，突然间觉得有些委屈。

父母离开，朋友很少，师父也见面不多，一直感觉很孤单。但是，他执行任务，救助生灵，尽职尽责，从无怨言。

她的出现，给他的生活带来新的希望，她是他唯一的牵挂，在他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如今分别在即，竟然连道别都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

“这宫殿的特性是天地成形时就已具备的，仙王和为师也无能为力。”仙君解释道。

“无能为力？”暮寒环视四周，师父说无能为力，难道真的要被困住？

‘不可以，不可以！’他在心中怒吼！愤怒地眼神扫过每一扇大门……

是呀，那怎么可以？前途未卜已经让人痛苦，再不能告别，又凭添茫然之感。谁能接受这么残酷的事情，坚决不能让它发生……最后，轩辕暮寒猛然举掌，厉声喝道：“不可以！”

“暮寒！”仙君疾声制止。

轩辕暮寒的手臂停在半空中……

仙君继续道：“你这一掌击下去，可知道，毁掉的不仅仅是纤暮宫。”

轩辕暮寒的目光落在了门外那茫茫的白色雾霭中，他知道这一次没有选择了，这次是有生以来最严峻的一次任务，他不想让师父失望，也不想让仙王失望……

但是，她该怎么办呢？曾经的海誓山盟就要变成云烟，心中的困惑将再次升起……

“希望你不要变成我的另外一个渴望而不可及。”这是他的期待。

“我不会再让你伤心。”这是她的承诺。

可今天，是他要毁约了，而且，没有解释，没有道别。他要亲手将她推向那份绝望的等待和迷惘之中，就向他苦苦寻找多年的迷惘亲情一样……推己及人地想一下，那绝望的感觉再度袭来。

最终，他无力地垂下手臂，含着泪水的眼睛看向慈航仙君，轻声道：“师父，您怎么？这么……”

“你想说师父为何这样残忍，对吗？”仙君依然目光凝重地看着他。

他未置可否，侧目，避开了仙君的目光。

慈航仙君继续说道：“只有刻骨铭心才能铭记不忘，对你，对她都是如此。六世轮回之后，血灵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思考模式和回忆方式；你的魔性也在逐渐消退，相信这次你们可以有所突破，你也可以真正脱离魔的控制。”

“如果万一失败了呢？她将带着无止境的遗憾和迷惘去向哪里？还是永远停留在这种痛苦之中？”暮寒问道。

“暮寒，还记得师父说过的话吗？圣域的每一位仙君、仙尊，包括二十八位星域使，都有自己的砺炼史，没有一位特殊。”

“记得！”

“你和血灵也一样，你的使命是维护圣域和平，她的使命是收敛魔君魔性。今天所面对的也是必经之劫，同时，也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轩辕思索片刻，放松了眉头，回答：“明白。”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漠，既是避无可避的劫难，那就面对吧。

“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仙君问道。

“如果失败，恳请师父帮她清除记忆……其他的，没有！”简短的几句话，他却说得字字艰难。消除记忆，自然包括忘掉自己。

轩辕暮寒说完，转身，向白玉石阶走过去，道：“有请仙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