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把泥塞进嘴里，我们现在确实可以阻拦住，可我们离开之后呢？不可能有人一直守着二丫，她爸妈都死了，现在就是个孤儿，也许以后能在孤儿院或者吃百家饭长大，可她的脑子有问题，长大了以后咋办呢？

想到这些，我心里一阵难受，二话没说，转身就向外面走。

或许把土运出来之后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我们还是要做，就当是最后为二丫做点儿什么，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回到岸边儿，我拿上铲子刚要回去，就看到于文成和余斌快要游上来了，我连忙把他们俩接应上来，然后带着他们俩一起过来了。

山洞的宽度很窄，只足够一个人穿行的，我们只能用篮子一个人接一个人的把土运向外面，村民们看到我们在干活，他们也赶过来帮忙了。

五个小时过去了，我们打通了那条通道。

“这条山洞有上千米呢，几乎贯穿了整个凤凰山，是几十年前老辈子人一点儿一点儿挖出来的，要走到头还要十分钟呢。”一位村民说道。

打开强光手电，我们继续走，这一次我走在了李天野后面，也就是第二个位置。

“你们闻没闻到一股子臭味？”我抽了抽鼻子问道。

“闻到了，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田鸡说道。

“你们肯定是闻错了，这个山洞已经几十年没人进来过了，里面的东西都不能用了，别说是人了，就算是老鼠都不一定会进来的。”一位村民大声嚷嚷道。

我们没再说话，继续向前走。

走着走着，李天野忽然停了下来，我没注意，一下子撞在了李天野身上。

“咋了？”我问道。

李天野没说话。

我从侧面探出脑袋，用手电照向了前面，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发凉，头皮都在发麻。

在我们正前方五米左右的位置，是一个大山洞，山洞有一栋房子大小，里面有各种农具，还有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老大爷。

老大爷坐在山洞中央的位置，手里拿着一个烟袋锅子，脑袋已经低下去了，山洞的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腐臭味。

“这不是那位老大爷吗？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啊？”田鸡个子比我高一点儿，应该也是看到了老大爷的尸体，自言自语道。

李天野走到了老大爷身边，用手在老大爷身上捏了捏，说道：“他已经死亡几天了，应该是被憋死的。”

“这座山洞只有这一条道儿通向外面，肯定是下雨之后山洞发生了坍塌，导致里面空气不流通，把老人家活生生的憋死在了这里。”田鸡说道。

说话的功夫，所有人都进来了。

一帮村民看到老大爷尸体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红了眼眶，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有眼泪流了出来。

“爸，你怎么在这里啊？我们大家伙还以为你走了呢。”一位中年汉子冲过来抱住老大爷的尸体放声大哭，“你醒醒啊，你醒醒啊爸。”

随着中年汉子的晃动，老大爷手里的烟袋锅子掉在了地上。

“唉！村长这一辈子为了村子忙前忙后的，不容易啊，老天爷不开眼，最后让村长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真是好人没好报啊。”

“是啊，村长回来的时候一定是下雨了来山洞里躲雨的，没想到山洞塌了。”

“亏我们还以为村长跑了呢，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啊，唉！”

几位村民小声说着。

我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二丫，再向后面一看，二丫正站在人群后面，面向洞口的方向摆手呢。

我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二丫的眼睛问道：“二丫，你还能看到那位老爷爷吗？”

二丫点了点头，忽然笑了，她指着我后面说道：“老爷爷就站在你后面看着你呢。”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回头看向后面，可什么都没看到。

也就是在我转身之后的几秒钟，忽然觉得有人在拍我裤子，我低头一看，是二丫，她还是在笑着。

“大哥哥，老爷爷已经走了，他临走的时候说感谢你们找到了他。”二丫笑着说道。

我看着洞口的方向一时间呆住了。

从我们遇到老大爷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只是他的灵魂还没走，可能是放心不下古塔村的村民，所以为我们指路，为古塔村做了最后一件事儿。

不知道为啥，这样的脏东西并没有让我感觉到恐惧。

“发水了，死人了，尸体呀，成山了，外乡人，别走了，留下来，陪葬吧”二丫唱着这首歌谣，蹦蹦跳跳的向山洞外面跑去。